今晚对账得稍晚了些，虽然累，但也值得。

        “都不是喇，是雷义，还有他儿雷昱明。”

        “赶紧用风筒把发，当心冒啊。”

        “我上去……”

        一九六七年四月，那个着绵绵小雨的夜晚，因为胎位不正，痛苦产程历经三个多钟，最终得她小小一个在怀里，婴儿稚脸庞继承丈夫俊五官，看似脆弱不堪却又

        中年女人嘴里喋喋不休，一面念叨齐诗允，一面又走回房间换衣。

        “你早睡，明天见。”

        只是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她也只能祈求各自相安，只能把一切伤痛和记忆都交给时间。

        “妈，你这辈都只钟意爸爸一个人吗？不考虑…再重新找个人作伴吗？”

        当齐诗允说是雷氏父时，脑海里乍然嗡鸣了数秒，中年女人条件反般地僵住，说不话。

        方佩兰轻抚女儿脸颊，角眉梢都是和蔼笑意，对女儿的工作日常也颇为冒。

        “让我猜……李嘉诚、许世勋还是包玉刚啊…？”

抚她后脑：

        她脑中不禁惊现齐晟面容，想起他曾在熟睡时梦呓，唤过雷义妻名。

        “…啊，妈你回来了。”

        “我怎么觉你好像又瘦了？”

        “阿妈，怎么不声，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她说完，顺势躺枕在母亲膝上，继续跟她分享这一天的有趣见闻：

        说罢，雷耀扬侧用双唇回吻女人手心，才与她依依不舍说了再见。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但齐晟的死因她也猜测过或许雷氏有份参与其中，只是彼时连嫌疑最大的程泰都能被当庭释放，更别遑论其他…接连的变故和败诉已令她疲惫不堪，唯有带着女儿继续活去才是她的能力范围。

        在窗后站了片刻，望着红车尾灯渐渐远离，齐诗允底的落寞才慢慢涌现。

        就算不知郭城依旧挂念自己，但这两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占据的份量早就已经不相上，而现在对于郭城……更多是不可弥补的歉疚和羞愧。

        清和开业已经两个多月，但每日登门的客有增无减，比起当年自家经营的方记酒楼更为红火，方佩兰觉得越越有信心，也对自己曾经黯淡的人生有了新的憧憬和希望。

        她也曾一度怀疑过齐晟与自己成婚的原因，但平时丈夫对自己有求必应堪称模范，而且光凭一个已婚女人的名字，她也无法去跟他求证对质…直到后来齐诗允生，这段看似光鲜实则枯竭的婚姻才迎来些许转变。

        说完，女人又小心翼翼问及雷义父对她的态度，齐诗允只说是工作上的一交际并无其他后，方佩兰悬着的心才逐渐安稳。

        听到关门声，齐诗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洗过澡坐回沙发看电视，双虽盯着翡翠台正重播的午夜狗血剧，但脑里却一直不受控地在想关于雷耀扬与郭城的事。

        “放心，我没事。”

        虽然当年自己被齐晟锦衣玉供养在家令人艳羡的齐太太，但朝夕相时总是会发觉一些端倪，即便齐晟对她相敬如宾，但或许因为两人生活背景文化差异，觉总是隔着距离。

        十一半，方佩兰才坐着阿Ben的车从佐敦回到家。

        而今晚利儿那番话，也令她再次思绪万千。

        “囡囡，想什么想得那么专心？”

        她一屋便看到发未的女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望着电视发呆，神到连自己开门屋都没发觉。

        “在听在听，我阿允真是好能，记者也得，公关也得。”

        比起去年在丽晶酒店那场闹剧结束后的失落与幽怨，今晚的她虽然也会为了郭城的意到伤怀，但也明白现状无法变改。但或许值得庆幸的是，曾经令她到危险和痛苦的那个人，已经为了她作许多不寻常的改变。

        膝上的女儿有些疑惑的仰看她，但很快，方佩兰控制住自己绪，轻拍女儿肩膀连声附和：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方佩兰一时间答不上来，思绪却随着齐诗允这句话被拉回很久以前。

        房间慢慢静来，母女二人相互依偎着，阿妈柔温的怀抱令齐诗允眷恋不已，她用双手臂围着方佩兰，试探般说心中疑问：

        待齐诗允发来到母亲床沿边，女人抚摸着她纤薄的肩背神担心地问起来：

        “没有瘦喇，最近忙的那单Case今天结束了，明天休息一天，礼拜六礼拜日我去酒楼帮你。”

        她知他有心事，却无法直接了当问。

        “囡囡，阿妈真的好为你骄傲……”

        “阿妈，今天我见到两个「大人」，你猜猜看是谁？”

        微胖女人低，凝视女儿与齐晟神似的眉轮廓，又想起她刚生时的模样。

        “阿允，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