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颔首,“原来如此,多谢,有劳姑娘解惑。”
“只是你的痛苦与愉是为谁呢?你并未嫁过人,又对怀中之人时常恨意,我们闯来时,你是为她即将死去痛苦,还是为苦苦寻求之再无找到的可能而痛苦呢。”
锦娘先是被她的话一惊,转而大笑,悲痛绝的绪如同巨浪眨席卷淹没她,看着地上满是血污,形容不堪目,仿若乞丐的女人,终于撕开深悼念亡妻的面,她的目光怨毒有如实质,恨恨,“…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负我阿,同旁人厮混,让我阿为她神伤,一时失足落溺亡,可我却只能留她一条命,只因…只因我阿尸落只有她一人知晓,可她偏偏不争气是废,不仅说不半句话,连个鬼的心都抓不住,我折磨她至今,阿竟一次都未梦找过我,求我放过她!”
她声嘶力竭,仰面泪,膝行几步一把拽住钟灵毓的袖剧烈晃动,字字泣血:“仙师…你说为何?”
“我的痛苦与愉皆为我阿。”锦娘力竭一般伏在蕉叶琴上,脊背微弱起伏,指尖无声拨动琴弦,喃喃:“我阿琴艺也是极好的,若是见到仙师这把琴定是要技了。”
终是她僭越了,钟灵毓垂眸凭空取一玉簪放在锦娘满是血污的手心,掌心碰到冰冷的簪时,她的脑海无端浮现几行字,未等反应过来这是何,一似是故人来的声音突兀横来。
“…为何,自然是你阿被人炼制成画鬼,日日夜夜困在你床的画里,这幅鬼不过刚成型,连阴风都不会,又如何能你的梦…那阴气都用来护着你了,不然你以为这羊符的女人真拿不了你了?”
“我师妹赠予你的玉簪中有些修行法,不然凭凡人百年之寿,怕是等你死后才能瞧见画里住着你心心念念的鬼…阿。”
至于旁的,譬如画鬼炼制法之阴毒,她不想多加妄言。
话落,谢青鱼长睫眨动,手腕一震,抖落一卷画,画布在半空中扑腾几,便垂直落人里。
只见画上女栩栩如生,一死气沉沉的黑痣,谢青鱼了一气,那女好似活过来一般,掌心贴着画布挪动几步,半边都挤在画布边沿,朝锦娘迟钝地眨着,那颗小痣也似乎活过来了,红唇无声张合――
锦妹。
锦娘还未消化谢青鱼话里的巨大信息,就意识扑过去,却又小心翼翼停在离画一臂之远的地方,又哭又笑,最终抹掉泪,望着画中容颜依旧的女,手脚局促蜷缩着,面上却挤一个轻松的笑,语调抖得不行,“阿…”
指尖碰到画的一瞬,既熟悉又陌生的令她震惊又痛苦,悔恨几乎快淹没她,锦娘弓着抱着这幅画,尖牙没唇,丝丝缕缕鲜血从唇角溢,染红她白皙的脖颈。
钟灵毓见状起,收回蕉叶琴,正离开此地,转之际,听到接连几声极重的叩首声,“多谢两位仙师!”
她脚步不停,迈过门槛,察觉到屋另一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几近熄灭。
不知锦娘和画鬼…要如何理富商。
虽有失礼节,但她并不知晓那女名讳,只好借此指代。
那句“亡妻”恐真要成真了,只不过并非锦娘的亡妻,而是画中女鬼的亡妻。
此前诸多异常,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只在书中见过‘画鬼’,不曾想世上真有如此阴毒之人只为片刻荣华就将妻炼制成画鬼,锦娘中所说的富商赠予庆典画卷可能确有其事,我在那屋里还发现了一幅被剥离去的画鬼残骸,看样有些年了,看来死还算便宜她了。”谢青鱼从后两步三步追上钟师妹,与她并肩同行。
“师去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