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

        然而一秒，医生又说，“他后脑有轻微外伤，伤已经合，理说不是很严重。但是一直于昏迷状态，我们猜测可能伤到了神经。目前不知什么能醒过来――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

        窗外夜如墨，女人提着裙摆开始原路返回，监控后方的男人皱了眉，坐直了。看着监控里的人开始一步步离他远去。垂眸不语。

        “不知，也许――”病恹恹的男人果然侧眸看他，Arthur哼笑，“也许找她老人去了。瞧瞧，苦肉计都用上了，人家还不是也不回，最后留你一个在路上躺尸。卖惨这招连我那些女人都明白没用。”

        嘴角还没扯笑，泪就先了来。

        “裴临，裴临他怎么样了？”

        裴临半阖着，似沉沉睡，这幅死样更让Arthur气不打一来，直接上前提起他衣领，“你tm疯了？”

        凌晨1半。

        没人回应，安静的只有呼声。

        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凌晨1250分。

        “托你的福，目前死不了。走吧，人都齐了，我们去医院，不然可就真活不了了。”

        “不用。”

        凌晨4半。

        手术结束，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罩，看着对面一血的女人轻轻开，“手术很成功，弹已经取来了。”

        消毒味弥漫，异国他乡，裴临在手术。

        目之所及是那扇紧闭的大门，地面冰冷，踩在上面又虚虚浮浮，似乎整个人都被蒙在罩里，门上“手术室”三个大字晃着幽暗灯光。裴临去之前清醒了一阵，她当时凑到他嘴边，听他着气，一字一句，

        等待永远最难捱――碧荷等过，哭过，心死过，等了那人四年，这些年裴临又何尝不在等她――他等了她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然此刻大脑一片胀痛，她已经没有力去想那些啊啊，爸妈，公婆那边还没通知，也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

        换她半生。

        肩胛区左上方，弹与平面成90°垂角垂直，没有任何偏移――正常人都会意识躲避，更何况Eason和他以前在南洲弹满天飞，躲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明明就是故意撞上去。

        靠，又昏迷了。男人皱眉松开了手，一旁的医生一拥而上。

        男人靠在车门旁，右手掐着烟，动作随意，举手投足却贵气毕显。烟明明灭灭，衬得那张脸致又自带风气。听到脚步声，他意识回眸，看到瞬间愣在原地的女人，满狼狈，一笑了起来，只是底冰冷，“小嫂，不认得我啦？”

        男人带血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额发，继而摁到自己，声音已经开始若有似无，就像气音。

        “梁碧荷，我如果死了，你就拿着那笔钱好好过半生；要是能活着回来，这辈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过半生。”

        还有那个男人。

        似是不忍开，他停顿了，“也许一年。”

        就这样看着女人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陡的山路踉踉跄跄，后面脆把低跟鞋脱了，直接光脚往回跑。皱着的眉又深了几分――这么冷的天，梁碧荷居然敢光脚在地上跑。看他以后怎么教训她。

        “谢谢！”

        Arthur沉了片刻，拨开围着裴临的随行医生，上前查探，几分钟后，脸阴沉得能滴来。四周都是死人，唯独那个女人消失不见，沿路往上一串带血的脚印。他抬看向保镖，“把人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算疯得没那么彻底。

        好在位置远离重要官，弹去顷刻血不止，不懂行的第一看过去会被唬住，Arthur睨了他一。

        血已经止住了，陷昏迷的男人幽幽转醒，旁边的男人冷笑一声，“故意往枪上撞？”

        车上。

        他不是慈善，为她赌一次命――

        “先生，需不需要派人把梁小请回来？”

        边只有她。

        “她呢？”

        没人回应。

        他说过――要她心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