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忙吧。”她端起杯,打算一并洗完以后立刻告辞。
他把米饭递过来,除了燉肉以外,桌上还有拌萝卜丝和豆芽。立香鲁地挖一大拌了汤汁的饭嘴里。
……哦。立香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在略的被之后,她好像被叫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了衣服,走到电梯里。但因为太困了,这些记忆需要刻意回想,才能以片段的形式现在脑海当中。
卫没有对她的吃相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平淡地为她又添了一次饭。
等她饱饱地吃完饭,阳光也温地充满了整个房间。卫把碗筷放槽开始清洗,他好像无法容忍这些东西以脏碗碟的形式现在这个家里,哪怕多一秒都不行。他的围裙始终没有摘去,立香看得有想笑。
“你说我先回去也没有关系,所以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回来。”他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好像问这句话的立香才是应该对现在这个状况负全责的那个人。
——她只是一直在勉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才会觉得疲惫的。
“我答应了吗?”她想起那种跌跌撞撞,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因为没有床铺而只能向前继续走的状态,怀疑自己可能只是困过了,对他的所有问句统统给了一个嗯来回应。
“喝汤吗?”他问。
“不了吧。”立香回答。和他说话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揪紧的莫名其妙的危机,今天这觉尤其明显。
立香已经看过了大分的客厅,但她的衣服和鞋呢?玄关那里只有一双男士鞋,而衣架上也没有她的套装。但她不敢问。溜走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显然也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立香权衡利弊以后转就走。他的笑声从后传来。
卫的袖已经卷到手肘以上,淡黄的手套、棕的围裙和他本人在形象上不搭的况意外地从气质上契合了彼此。他轻轻扬起眉:“以我们的关系,一起洗碗有些太过暧昧了,藤君。”
好想打他。她把柔的浴巾和巾从烘机里拿来,织蓬蓬、乎乎的,还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她一拳把它们砸烘机,又拿来,重复了两次以后,才愤恨地去洗澡。
卫正在向汤锅里加最后的调味粉,透过朦胧的白雾,他和立香对视。“你也没有拒绝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相对于多数女生朋友,她吃的很多,也因为这个阴差阳错地在联谊活动中驱赶了一些外校的姻缘。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但回想起来,在她清楚地说“我不是为了为谁烤肉活着的”之前,立香也不是一个温柔贴、惯于照顾别人的人。
立香不知如何回答,彻底宕机的呆样显然取悦了卫。他轻易地放过了她。
她当然也没什么准备——为什么还需要解释!为什么他居然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他还能要求她给一个解释!
香气太过霸,好像一只手,在撕扯立香的胃。
好想打他。立香面无表地在桌面坐定以后,心里还在回转着千百种复杂的,但无论是怎样的,都可以用这四个字来总结概括。
她嗯了一声,看向客厅的时钟。十二半,对卫的午饭来说,好像有晚了。他该不会在等她起床吧。
他说:“放在那里去洗澡吧,烘机在拉门后面。”立香才微微松了一气,还在犹豫这是客套还是什么,就听到他继续,“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解释昨天的行为——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