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痛难忍,变得越发暴躁,从早到晚骂声不绝,咒骂的目标从胆大包天的徐宏熠开始,以杨花的絮娘结束,中间还掺杂着对徐元景的不满,对王府众人的嫌恶。
他疯了似的抓挠伤,抓得满手是血,咙“嗬嗬”作响,白一翻昏死过去。
徐元景过来瞧了一回,恰好听到他在谈论乐阳公主的密辛,鼓自己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气得面铁青,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愿过问他的死活。
一儿气运,就能派上大用场。
徐元昌然大怒,揪住她的胳膊,使尽全力气扇了她一巴掌,骂:“贱人!你敢嫌弃我?你也跟她一样看不上我?”
两日后,徐元昌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渐渐清醒过来。
一直折磨他的病痛奇迹般消退,他伸手,握住冰冷的玉手,:“我的大限快要到了,你是过来陪我一同上路的吗?”
他的腹贴着膏药,也不知为什么,边缘并不平整,细小的褶皱一直蔓延到中间,像平地而起的山脉。
徐元昌将徐宏熠从宗正司要了回来,变着法儿地在他上用刑,狞笑:“好儿,待为父康复,一定亲手结果了你,再让你娘给你陪葬。”
秦氏屏息凝神,凑向徐元昌,张开朱唇住疲的阳。
秦氏惊骇至极,压顾不得那么多,拼命推开徐元昌,跌坐在地上,指着他的肚连声尖叫:“啊!啊啊啊!快来人!快来人啊!”
徐元昌割了两个婢女的鼻,嫌弃里派来的御医不用,使人去外请了位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江湖郎中,将一贴又一贴气味古怪的药膏敷在上。
祁氏病急乱投医,请来三四个士、五六名僧人并七八个喇嘛,将室挤得满满当当,法的法,敲磬的敲磬,诵经的诵经,又燃许多盏长明灯,屋里香风阵阵,仙乐不断,压得人透不过气。
他天重,受够了这些鸡零狗碎的折磨,更是急需一个发的,便使人叫来秦氏,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过来,给本王。”
徐元昌刚开始还算清醒,一边痛呼一边咒骂,咙里长满血泡,仍然不肯面对现实,到后来便陷昏睡,伤一步溃烂,大小便失禁,臭不可闻。
他越来越缜密,越来越熟练,甚至开始享受将在上之人玩于掌、一折磨至死的快意。
秦氏睛发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将隔夜饭都吐了来。
府里已经不剩几个人,祁氏带着两个孩哭得还算伤心,秦氏却躲得远远的,变成丑八
徐元昌冷汗涔,从梦中离,整个人像是刚从冰里捞来一样,难受得不停打摆。
几条白白胖胖的蛆虫开纱布钻了来,上沾着黄黄红红的脓,摇摆尾,神气非凡。
天气得厉害,屋里弥漫着烈的腐臭味,用再多香料也压不住,人们伺候的时候,难免异样。
弥留之际,他于煌煌灯火中,看到一袭红衣的人踏月而来,似笑非笑地站在床前。
膏药上的褶皱,忽然动了起来。
一恶臭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作呕。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掀起,再度看向他的伤。
“乐阳……”话刚,他便觉不对,及时纠正过来,“絮娘……”
董氏捡了条命,因着惊恐不安,整日缠绵病榻,不了床。
他已经不是杀一两个人便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的孩。
“……是。”秦氏掩心中的抗拒,挤个笑脸,袅袅婷婷地走到床边坐,小心脱他的亵。
然而,徐元昌的伤总不见好。
人摇了摇,脱红衣,一缟素:“我来送送你。”
徐宏熠一言不发,咬牙隐忍。
她的表僵了僵,为免惹怒徐元昌,连忙低,用帕揩抹密发里丑陋的肉虫。
御医再过来诊治时,连药方都不肯开,连声告罪,委婉地建议祁氏准备后事。
徐元昌后知后觉地低,颤抖着手揭开膏药,看到底趴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再往里甚至能窥见弯弯曲曲的。
他不起来,肉底镶着的珠却圆的,令人想起蛤蟆背上的疙瘩、癞的瘤,她越往咙里吞,就越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