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变成自己无法控制的样,自己真的能够接受吗?他问自己。
“以后也会,永远都会。”说完这几个字,他又补充似的:“只是,我不放心你。”
祝唯坐在医院大厅冰凉的座椅上,另一只搭在椅上,盯着前穿白大褂的医生、躺在病床上被推手术室的患者和焦急等待结果的家属发呆。
差忘记自己有伤,见他拿着支架和一大堆药,她起要接,祝以安疾手快,住她的肩把她压回了座椅上,才坐到她旁。
消毒的味,让她到十分安心,她很熟悉这味,大概是从很小的时候,跟爷爷呆在一起就闻到的气味,这意味着安全和稳定。就像很久以后她长痘,他放学第一时间是来医院看她一样,即使他甚至不能跟她接,怕她呆在医院太无聊,也要给她带几本故事书,里面夹着彩斑斓的玻璃糖,闪闪发光,像雨后折的彩虹。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
“至少,现在还有机会指望。”她说。
她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回答,而是一个她幻想过,但从来不敢真正问的问题的答案。
“就算我注意了,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这种事总会发生的,这不是小概率事件。”祝唯珠黑溜溜得盯着他,一脸认真。
“不要瞎说,你要是好好照顾自己,走路看路,怎么可能还会问题呢?”祝以安用右手指轻轻戳了戳她额中央。那块肤被戳得红红的。他于是歉似的又帮她了。
她需要自己,自己也有义务保护这个妹妹,仿佛他赋予自己的使命,这是他刻在心里的话。
从前他以为,自己最了解这个妹妹,几乎是他全程陪同长大的妹妹。
“以后遇到更严重的问题,我怎么办?”祝唯帮他说剩的话。
他一定是最希望她好的人,这毋庸置疑,但是究竟什么才算是好?
“谢谢你。”
她仍沉默着,一言不发,却像是在期待他的一个回答。一个大概率会让她痛苦的回答。
视线最终聚焦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影上,再没离开过,目送他到窗缴费,拿药,最后向她的方向走来。
“不要乱动,怎么总是不知照顾自己,以后遇到更严......”仿佛意识到话不好听,他又沉默了。
如果我们真的有永远。
然而自己可能照顾她一辈吗,能够陪伴她一辈吗。
祝以安哑然,忽然觉得对不起她,她越懂事,他越觉得心疼。她缺失的一切,他都在尽量弥补,以前是一种歉疚,她躲在门后看他被父母夸奖时他就注意到了,那时一种酸涩的受就在他心中翻涌,这发生在每一个他得到奖赏的时刻,她很宽容,也很善良,从不责备他,她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愧疚,这愧疚演化成为对她愈演愈烈的照顾和纵容,以至于到最后,自己也不知对她,究竟包了哪些。
闻言,祝唯神忽地黯淡了,未来的事,他们都不能预想,她总有一种一切都会消逝的觉,在每一个好发生的当,她都觉得抓不住。
“你就指望有你这个哥你就一劳永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