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於垂眸,遮住底如般的失望。
璇玑没去蔺於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长长地松了气,举起了酒杯,对着蔺於手中轻轻一碰。
“我是真的……喜这个世界的”,她透过蔺於,望向远方,“只是,我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许是为着年岁看起来与璇玑更适些,他刮掉了胡,扎起了故意披散而显得仙风骨的发,脱了那飘逸的长袍,换上更加利落的短襟,确实显得年纪小了不少。
这样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蔺於竟然欣然接受了。他没再说什么,甚至都没追问什么,只是一路跟着璇玑游了抚仙湖,又了玉泉观吃素斋,一路沿着沱江走,到了小灵峡。
“你……还会再换一个份回来吗?”
他谅她的拒绝,从不一步,却也从未退一步,这让璇玑最终还是默认了他的跟随与陪伴。
看来蔺於是将她当死后会借尸还魂的存在,璇玑忍俊不禁地摇摇,:“不会。”
“前路漫漫,不必相送。”
她是在四年后退世界的,彼时她正在针婆婆家吃着辣花生,蔺於正在院里挖着从前蔺晨埋的一坛酒。
见她端起了酒杯,蔺於焦急:“不与大家告别吗?旁人就算了,我……就算了,你的誉王,你的景桓,都没什么要和他交代的吗?”
“我许久没有交到朋友了。”
他有些惊讶,随:“不等一锅花生锅,这就打开……”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怔怔地看向她。
璇玑接过酒,立刻倒了两杯来,一杯给自己,另一杯递与蔺於面前。
“今早接到飞鸽传信,陛答应了重审赤焰之案,为族正名,我以为你至少会等一等,等着亲看一看结局。”
如果,她是在骗人呢?其实她还会回来,只是不想给他平添烦恼才这样说?
他还以为,至少……如果他能保养好,多活几年,照上次的经验来看,是不是在他土前还能再与她重逢?
“你还要跟着我多久”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璇玑也懒得开,蔺於的轻功与追踪之术一向好得很,璇玑三番五次将他甩掉,不两日又能被他找到行踪。时间一长,上了小灵峡的枫叶船时,听着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璇玑也脆没再他。
璇玑失神了片刻,摇了摇:“这些年在他边的每一句话,都是我今后对他的交代,此时此刻,也没什么想说的。”
良久,蔺於无力地坐在了椅上,咙艰涩。
她回过神,对着蔺於嫣然一笑,一饮而尽。
她看着蔺於,似乎看见他少年时的模样,沉稳可靠的哥哥,朗活泼的林燮大哥,温柔定的静禾,还有她们联手为大梁女开辟的女医之路……
“确实不必”,璇玑笑了笑,“毕竟在我心中,结局早就是定好的。”
她只是浅笑不语,再度将酒杯对着他向上提了提。
终于挖了酒,蔺於用手拍净了上面的泥,这才放到璇玑面前,嘴里还一刻不停的念叨:“接来去凤栖沟如何,那的猴成群,听说还有猴会去抢过路人的吃,这闹真想瞧瞧。正好,未名、朱砂和庆林好像也在那附近,我们正好也许久未见了。”
这四年来,无论璇玑在何,周围总有蔺於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