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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三道沟

        基得勒乎嘿嘿笑:“上次来调查吴守仁的作风问题,白副主任关心这事,给他说说吴守仁的事迹吧。”

        林东来补充:“别的不说,就说租给他房的老沈家吧,要不是他救治,沈瘸就完了,结果呢,因祸得福,来找他看病的客人吃饭住宿的,老沈家从村里最穷的变成最富的了,他们还帮沈瘸找了份儿看门的轻活。”

        林东来笑:“吴守仁可是个大神,能住在咱村儿,是大家伙儿的福气,没听说他有什么作风问题。”

        “你觉得我们向哪个方向查找写信人比较好?”白山问基得勒乎。

        因白山有相机,答应择日去几个家吃饭,顺便帮他们照相,沟里的人照相需要去市里,极不方便。他谢绝了他们的住宿邀

        基得勒乎同白山才调来就乡,殷勤地说:“白副主任吃苦了,我大哥是三沟猎民队队长,你有事只打招呼。”

        到了三沟,白山先招集生产大队和猎民队的开会,详述北京首长视察A旗的过程,这是A旗人的光荣,现在国际关系紧张,苏修沿边境陈兵百万,A旗临近边境,更需备战备荒,提警惕,谨防的阶级敌人暗中滋事,也要提防敌方派遣特务渗透搞破坏。

        基得勒乎对再次到调查很不以为然,有几份录没有签名或画手印,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总有些人不愿意面,但就算去掉这些人的录,他们获得的录也足够多。这个新上任的副主任相貌众,说话温和,心细会照顾人,基得勒乎很愿意和他攀谈。

        白山想了解村里是否对香香的事有所觉察。他很有技巧地问:“三沟本地人家不多,外来人都有登记吗?我想看看吴守仁的记录。”

        白山眉一挑,笑:“哦,还有这事?这我得了解一,好好写一写,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宣传咱们A旗,到时有得是人来咱们这边买农产品和山货特产什么的,大家的日会越来越好!”

        “肯定要从与吴守仁接多的人群中查找,我们主要调查了三个群,一是他的同行们,他属于沟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医术厉害,很多人专门从省城慕名来找他看病,难免引起同行的妒嫉,我们重调查了卫生所的成员,还有几个挂名的赤脚医生;二是从他居住的地查找,他租用了三沟村民沈云城的房,三沟的人一半务农,一半打猎,我们走访了三沟生产大队和猎民队,重调查了他的房东及邻里;三是从他的患者人群中查找,二沟佟铁匠的老爹,服用他的药一个月后死亡,佟铁匠说是他治死的,双方起了争执,还是公社面解决的,还有他拒绝给三沟巴特尔的爷爷看病,巴特尔扬言要收拾他,医患纠纷最难说清,他到行医,去过的地方贼多,那封信是从沟发的,我们重调查了二三沟范围和他有医患纠纷的人家。写信人的字迹潦草零乱,应该是故意的,通过笔迹查找难度太大,我们没有采用。”

        大队书记林东天答:“近些年外来人比本地人还多,主要是面来的拉木的大车和收山货的老客,凡是租房住的,我们队都有登记,基本上家家都有房租,没多余房的人家把仓房收拾一租,便宜也是一份稳定收。”

        白山:“我同意你们报告上的结论,但还是要把材料补全,完成任务你就先回去,我这边的事更得花时间。”

        猎民队队长乌日松替吴守仁不平:“吴医师能有什么作风问题?他为咱们猎民队治好了几辈的老病,几乎人人有大脖病,大骨节病,以为咱们民族质就这样呢,他来后说是吃的东西里缺碘,全给治好了,你说贡献大不大?他又开诊所又收山货,没少挣钱,我看是有人气他乱告状。”

被晚辈说得直冒冷汗,他讪讪地称赞乌合:“实在惭愧,还是你们年轻人政治觉悟,这事确实虎不得。”这段时间他吓得够呛,偏偏为大伙儿主心骨的大哥,也就是白山的爷爷白力宏,因住在女儿家的白山重病,去了南方,他独自承担压力,他当然知万一事发后果不堪设想,让两个年轻人为他们善后,他不好意思再多说,但他心里还是踏实来。

        基得勒乎的任务是把上次调查没签名也没手印的录补,白山对外宣称的任务是了解民族风俗与生活状况,拍摄照片写成文章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用以宣扬A旗地方特及领导政绩,同时协助基得勒乎再查找一写信人。而白力宝则是看顾退休休养所并趁着短暂的夏季时光采集山货药材。

        第二天白山带着白力宝与警员基得勒乎踏上了去三沟的路。还是小彭开车送他们到宝勒屯,然后坐火车去沟,白力宝说可以找沟人民公社或林业局的吉普去三沟,白山拒绝了,从山里拉木来的大车多得是,回程大多空车,随便找一辆捎脚去三沟都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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