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康明帝答得很快，“你姑姑又不是迂腐之人——而且大人的事你少。”

        她见雨沐言又止，以为表弟是不自信了，便又说：“我原先以为会晚两年的，毕竟我老娘也是三年前才彻底放权给我。不过政治的事和理军队还不同，想必舅舅会继续手把手带你，因此也不必太担忧。”

        但他虽然心疼爹爹，却也不想这么快就挑起重担：“可是爹爹，我和才成亲一年，元宵饺还不到周岁，要接任怕是忙不过来——况且我对朝上的事还不够了解。”

        康明帝望着他试图作一副慈的笑容，显然是想在儿面前掩饰什么。而当雨沐的目光挪到他上时，手便不自觉地抚上了腹。

        虽然是上就将要给杨侍郎翻案，但郑夫人曾与之成婚，又在民间当了多年皇帝的白手套，朝堂上终究无法接受这样游走于灰区域的女成为国母。因此康明帝要想与人厮守，便只能离开众人的目光焦。

        这让雨沐第一反应觉得荒谬，而后才意识到他爹爹也是个不过三十余岁的健康男，并且在皇里保养良好，容貌颇为昳丽，而生育的能力自然也是有的。

        谁知他这样说，倒让康明帝生气了，也不对他儿藏着掖着：“你怎么敢说的？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与你阿娘成婚，都是为了谁？”

        雨沐这看明白了，他爹爹虽穿着不显形的朝服，小腹却已经隐约显了些隆起，看来已经有了至少四个月的孕。

        然而雨沐仍然犹豫，咬了半块绿豆糕还觉得之无味，才终于：“你知为什么要现在退位？”还没等温雅答，他便接着直接揭开答案，“我爹有孕了。”

        “是啊，

        想到那毕竟是他亲娘，雨沐也只得接受了，但还是又质疑：“姑姑可知此事？”

他爹爹曾经为了周朝大业错失同人成婚的机会，而着言蜚语未婚将他生又独自将他养大，这是何等的艰难。

        康明帝见他宝贝儿不说话了，也知雨沐是一时间难以接受，便缓和了语气：“阿沐，你也莫怕，这大任终究要你来担起，而现在爹爹还得动事，能帮得了你，早些接手也有利于朝中稳定。再不然，我还可以给你找两个太傅辅佐。”

        但是已经当了祖父的皇帝再度未婚怀孕，还是让雨沐忍不住责怪：“爹爹怎么又如此抹黑皇家名誉？！”

        要退位时说他已经长大成人，涉及到父母婚事又说大人的事他少，雨沐只觉得离谱。

        温雅得知后倒没怎么意外：“铲除朝中叛党已到收尾，此时确实是新皇上位清扫朝堂的好时机。之后的工作便是推行宗主新政，加与各附属国的贸易往来，舅舅在外也能发挥更大作用。”

        “啊？”温雅正舀着吃一碗杏仁羹，听罢差没呛到，雨沐连忙轻拍了拍她的背。

        “那倒无妨，爹爹就算退位了，也一样会帮你。”康明帝的语气十分肯定，“放心登基便好。”

        雨沐见他爹如此，直觉地到其中有猫腻：“不对，爹爹怎么如此着急退位？定是有别的缘由。”

        “既然如此，我退位了又有何妨？”康明帝有些不快，觉得他亲生的儿一都不谅他当父亲的难，“阿沐你也是男，你与锁儿那般好，怎么就想不到爹爹也想同你阿娘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温雅之前并没有听过多少祖父母辈的故事，也不知舅舅年少时是如何生雨沐的，现在听雨沐翻来覆去地讲了许多旧事，才理清楚了那段往事。

        不过她从小见多了杀敌和血，对于这些政治斗争倒没什么，只是说：“舅舅这些年辛苦了，能功成退也不容易。”

        听他爹要找俩人看着他，雨沐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有帮手。”

        雨沐回了公主府，就把这事同温雅讲了。

        而经过康明帝十数年的勤政治理，朝中逐渐恢复清明，同时监国军在康静和遐平两代公主的带领扩张版图空前盛，百姓发展工商安居乐业，现在雨沐所面对的确实比曾经他爹爹的境况好了太多。

        雨沐心说那是为铲除朝中叛党，怎么能算作为了他呢？但是见自己亲爹怀着孕，还是没有在这上面争辩，只放语气：“然而这么多年也过去了，爹爹想生便在里生来，退不退位又有什么区别？”

        “那便好。”康明帝满意地抚了抚他家宝贝儿的，“回去跟锁儿说吧，明日同她一起，还要和你姑姑详谈——别忘了将我孙儿们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