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不亦乐乎。
王喜发狠练习妹妹吃的几菜。
让她看看,南爷爷分来的家财是怎么变成空壳的。他爸比他还能耐呢,挖的是老革命的家财,他多挖自家婆娘的,没欺负老英雄。
离婚后昭芸继续生意,东山再起没那么容易,好在这些年老板没白,手上还是有好伙计,苦日之后总有好日过,她不信自己站不起来。
丈夫大着,用从前说“错的是他们不是你”的嗓骂她是破鞋,给地方上的男人搞坏了,搞得没了搞,轮到他,吃人嘬剩的鱼骨。
丈夫比她以为的还要贱呢,她打了他一顿,连本带利。
西装外套放在车上是明智决定,王喜谢梁唯诚的建议。他转,背对昭芸,颤抖的手扶住膝,慢慢矮来,另一只拍拍背脊,也和小时候一样。
“怎么不成,一新,拿去微生科学院受聘打扮都成。”
“诚哥,我看起来怎样,会不会不新鲜?”
花这钱,看清边人嘴脸,划得来。
稠浊的人来来往往,周围说的是全是异乡话,叽里呱啦,兄妹俩熟悉的语言是苏州话,绵绵的苏州话。接来的画面,在梁唯诚看来是无声的。
钱没了再赚就是,她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
还想着菜的王喜连忙改:“我是说我看起来还成吧?”
王喜紧张起来话会多。
梁唯诚停好车,刻意逗留一阵才绕到航班通,隔着来往人,无数西方面孔,远远地,见着了王喜。
“你王昭芸别跟我作怪,花钱怎么了,不能花啊?!……多少年啦,母狗都生十轮了,你呢!”
丈夫酒品差,一喝酒,人品差的分也跟着差酒品一起暴。
芸芸长,芸芸短。
苏州话多好听啊。
王喜错以为自己穿得太正式,太呆板,连忙把西装外套脱掉,里套了件米衣,他是越素越好看的男人,和故乡苏州一样,本不用费劲打扮。
“新鲜?”
结婚这些年,两人还没孩。
看来今天非把慌劲带到多年没见的妹妹面前。
妹妹一喊,还是小时候的调。
梁唯诚是他的试吃对象。临近机场,心理治疗师的职业素养被梁唯诚拿来,宽副驾驶位上慌兮兮的王喜。
王昭芸也变样了,相貌成熟,手边是个饱经磨难,凹凹凸凸的拉杆行李箱。
对兄妹俩而言,却不是默剧。
昭芸说,阿哥不怕难为啊,多大人了。王喜别着温雅的脸,笑容灿烂。不难为,哥哥说过的,哥哥背你一辈。
昭芸先开的。
“阿哥。”
“你什么东西,你就一破鞋!”
昭芸突然不心疼钱了。
“老肯要,花你钱怎么了!”
让她慢上来。
所以飞来芝加哥的昭芸不是日凄惨,特来投奔哥哥的妹妹。
够折腾。
一手,很大的一手。
他并没慌乱,也没有像说起妹妹人生际遇那样抹泪。
外套还是穿了脱,脱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