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盛顿没多久,亲睹一场公亲变事主的骂仗,吵架的法国佬没动手,两个来劝架的国佬先打起来,杜仲明就知自己来对地方了。
抬发现雷鸣站在暗角,只是微笑,无声说谢谢。
别的话,杜仲明没说,他的自然很好地粉饰了一切羞辱。
太平洋上有一艘大型邮轮等着杜仲明。
朋友北平大人家,今晚邀他吃好饭,饭后拉着他玩索儿胡。他不玩一切骨牌,玩得很烂,输了一顿请客吃饭,杜家大阿官请吃从不吝啬,不成问题。
并不知,一场抢劫正在前方等着他。
好像这罐腐乳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他不能把羞辱带给母亲。
异国他乡,杜仲明要真正的杜仲明,后再没人充尾巴,想去哪就能去哪,那个压抑多年,一向不听话,不守纪律的自己,终于刑满释放。
大教授们对天才学生的一切行径表示纵容。
只是那时的他成了反面人。
怎么理,慢慢想吧。
杜仲明站定,鞋尖一别,手臂一伸,腐乳到他怀抱。
他常去各个场救火,英俊雅,应对捷,语言利地请对方吃糖衣炮弹。如果有人自撞枪,质问中国人学什么科学,他能把对方说成哑巴。
中国留学生很团结。
说也奇怪,华人的人味不同,大多温顺如羔羊,一能看他们的底细。大学演讲会就是个小型联合国,不乏有人冲中国学生胡瞪。
夜晚长街树影婆娑。
这天夜里,杜仲明刚从朋友租住的家中返回学校。
“我不是有意冒犯”,习惯这样开的外国佬,后面必定跟着一句非常冒犯的话,能把人冒犯到光火。
他在安分里寻找最大的空间去不安分。
校务长在有钱弟面前通常矮一寸,但在免学费的穷家面前会三寸。忽忽矮,伸缩自如,脊椎健康得像变了异。
墙角灰扑扑,穷愁潦倒的雷鸣则是一名装置工程师,毫无疑问的正面人。
惯歧视华人的警察一个不见。
杜仲明在校园很快如鱼得起来。
一到期终,必请教授们吃腾腾的学术大包。他的期终论文只在当天清晨写,落到纸面即文章,交到教授手里比刚炉的包还手。
手阔绰的习惯也跟着他一起留洋,渐渐的,边越来越多他的崇拜者,追随者。他很务正业地玩乐,四交游。
其快可知。
杜仲明有办法叫这些人住嘴。
但不任何华人社团,党派组织,也谢绝红粉佳人的垂青。
难得清净,杜仲明一边走,一边把骨牌声从脑赶去,实在不愿意联想到绍兴老家成天摸牌的可怜女人们。
他刚要去拣,办公室走杜仲明。
团结的主要原因来自歧视。
那时的杜仲明哪里知,往后他和女儿杜蘅会因为一罐红油腐乳而深深受惠。他从字纸篓捡起来的,是份油浸的意,可以存放很久,直到中年打开来吃还新鲜。
两人同年级,一起上过周老师的理课,除此以外再没接。他去送腐乳时,杜仲明正和校务长谈话。
鸿雁在天鱼在,彻底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