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其存其没（12）

        翌日午后，廖一梅在nei室的罗汉塌上设了棋盘，邀女儿陪她窗xia对弈。

        杜竹宜昨夜没睡好，兼之心中有事，一连xia错好几着，才将心思收拢在棋局之nei。但这么一来，她倒是发现母亲的棋亦是xia得心不在焉，神qing间似是在等着甚么人。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愈想她便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这般提着心，约莫未正时分，刘嬷嬷从外tou着跑了jin来，慌张的声音比人先到跟前，“主zi，来啦来啦，老、杜、他…他他他来了。”

        杜竹宜心中一紧，手中所执棋zi“啪――”的一声掉落，xia意识地望向对面的母亲。

        廖一梅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刘嬷嬷一yan，吩咐dao：“来便来罢，你只guan把人都带xia去，让她们都别chu来。”

        刘嬷嬷应诺着xia去。

        她回过tou来，温声对女儿dao：“宜儿，你是要先回避，还是留在这里？”

        见女儿只是茫然地摇着tou，漂亮的荔枝yan儿里满是惊疑不定，并没有要起shen的打算，便不qiang她。自ting直脊背，端坐榻上，严阵以待。

        杜如晦大步liu星走jin来，一迈jinnei室，目光便自发黏在女儿shen上，上xia睃巡一番，只见她略憔悴无措些，旁的倒瞧不chu来，便松了kou气。

        从旁传来冷冷一哼，他才收回视线，从袖中掏chu一封书信，看了yan后，伸手递了过去。廖一梅嫌弃地瞪他一yan，也不说话，狐疑地接过信来，飞快拆开，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趁她读信的间隙，杜如晦走到女儿面前，双手握着她双肩，将女儿从榻上整个拎起。杜竹宜当即发chu小声惊呼，“父亲，别，快放宜儿xia来…”

        父女二人视线对上，杜如晦微微眯feng着yan，似有深意地说dao，“心肝儿这会儿知dao跟为父打招呼啦？”

        杜竹宜面lou窘se，小小声为难地dao，“父亲，宜儿不是故意的，母亲在呢…”

        廖一梅一直留意着，此时忍无可忍，将信纸往棋盘上一拍，厉声喝dao：“姓杜的，不要以为你为我们廖家办了事，我就要纵容你罔顾lun常、霸占我女儿，你快dian放开她！”

        杜如晦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将紧张得浑shen发抖的女儿轻轻放xia，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胳膊。

        “一码归一码，这个杜某自然懂的。只是，我与宜儿的事，你别难为她。”他语气平静，但也寸步不让地对廖一梅说dao。

        “哼”，廖一梅齿冷不已，鄙夷dao，“到底是我为难她，还是你为难她？你能让她落着甚么好？不说别的，你到底想没想过，等女儿到我这个年纪，你都死了！”

        杜竹宜顿时倒xi一kou凉气，忧心忡忡地望向父亲。

        杜如晦被这笃定的语气噎了一xia，这是照着他死xue上戳了，但此刻也没有弱一tou的dao理。

        “我自会为我的心肝宝贝安排好一切，你难dao没注意到，各家各府里tou，早年丧夫的老太太倒是最长寿乐呵的那一拨人？”

        杜竹宜觉得自己要晕了，印象里，她从未见父母吵过架，没曾想今日吵起来，竟是毫不留qing地往“死”里吵？！

        她以为不会有更糟糕的，哪料那边只见母亲拍着棋盘，将棋zi扫得“哗啦啦”直往地上掉，一边气恨地说着，“那ganqing好，我小弟既两年后就会回来，到时我定叫他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