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程暗松一气，倒不知是满意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那样完无瑕的一个人儿，自重自，温婉大方，就算皇亲国戚也是使得的，没理不得区区侯府的。

        观仆知主，齐清程见这丫眉目秀丽，不卑不亢，吐字如珍珠落玉盘，竟然不输母亲边服侍的一等丫，对谢知真更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上阵杀敌不是找死？若是害他守寡，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酒意上涌，齐清程倒去了些老成持重，透几分少年意气，：“边疆不平已久，可恨那些茹饮血、不堪教化的蛮夷人，竟然屡屡犯我边境，真欺我泱泱大国无人不成？若不是父母不许，我家中又数代单传，嗣不丰，我真想亲自上阵杀敌，报效家国！”

        齐清程如同醍醐灌，豁然开朗，连叫了三声“好”字，：“亏我虚长你这许多岁，竟不比你看得明白！为兄自罚三杯。”三杯肚，更引他生平知己。

        地上的雪早落了厚厚一层，却见一个红衣人，怀里抱着几枝新鲜采摘的红梅，由丫撑着青碧的油纸伞，踏雪而来。

        她这也算通过了母亲的一项考。

        到得黄昏时分，雪终于小了些，齐家派人来，谢知方便不再多留，亲自送齐清程到廊，又取了件极为厚实的蓑衣，请他穿上。

        谢知方醉惺忪，看见来人，中喃喃：“……”

        大雪天闭门谢客，谢知真本以为家中没有外人，一时起了兴致，亲往梅林中摘了花枝，过来探望弟弟，冷不防见到一位陌生的公，心里已经大约猜到他的份。

        齐清程从善如，二人酒过三巡，谈话越发投机，免不得聊到当今时局。

        谢知方活了两世，对齐清程和他背后的齐大夫人所思所想，自然明镜也似，却并不觉得有甚么。

        谢知方笑：“这却是老天不许齐兄走了，不如留来陪小弟痛饮数杯？”说着吩咐人传唤酒菜，就近在偏厅设了一桌，又烧地龙取。

        齐清程教小厮收起礼时，不着痕迹地往里面扫了一，果见几样东西原丝不动，没有多一样儿，更未少一样儿，对方也没有借机相见之意，便明白这谢大小果不是浅的人，更不是那等杨花、攀龙附凤的。

        他温言谢，正打算门归家，不巧天降大雪，再度留客。

        过不多时，枇杷提着个盒来，另送了半斤七年陈的普洱茶，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禀少爷、齐公，小说了，心吃多了未免发腻，且老人家不比年轻人，恐怕胃上经不住，上这普洱，倒能消解腻。不是什么好茶，还请公莫要嫌弃。”

        架不住齐清程又让了几让，谢知方接了盒，教他在院里稍待，自己穿了狐裘大氅，亲自往光苑跑了一趟，过不多时，果然将礼完璧归赵，笑：“我便说不会收的，齐兄且在这里喝两盏茶，说好心立时教丫们送回来，你趁带回去给老太太吃。”

        她遥遥对着齐清程施了一礼，却避嫌地没有继续上前，而是将梅花交给红杏送了过来，翩然离开。

        齐清程抬望过去，一时间看得痴了。

”

        他连忙劝齐清程：“齐兄此言差矣！你才八斗，心怀天，待到状元及第，侍奉于御前之时，用锦绣文章左右时局，惩贪官清恶吏，为百姓谋福祉，难不是另外一种大抱负？”

        她却不知，只是方才惊鸿一瞥间，已经摄去了一个人的心魂。

        谢知方教他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