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似乎也怪不得别人,只怪她偏偏在赏菊大会上对他一万年,怪她生了执念,明知他早已心有所属,却仍贼心不死。
可如今,这人却让她而不得,恨而不能;恨交织,生绵绵不尽的苦。
“换我也不让步。”
画面一转,便是方玟飞扬跋扈的脸,居临的睥睨狼狈的她,“区区一个乡野丫,也敢冒犯本小?”
可谁知她的少女心事,她这辈,只对这么一个人心动过呀。
“你可别肖想了,宋大人与柳小乃是青梅竹,两小无猜,二人投意合,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他浑溃烂,白衡便将腐烂的衣料一从上扒来,替他净上药;他双不能动,她便将他挪到自制的糙竹床上,唯恐他遭受地上寒气。
一众京城贵女在一旁窃窃私语,“这方家小与柳小因宋大人真是积怨已深啊。”有人痴痴笑。
方才的话说是轻薄,倒也夸张了,她确实将他里里外外看得净净。
无人帮扶,其中艰难只有她知。
宋卿张了张嘴,冷淡:“净......"
是啊,才华有翰林院院长之女林文清,容貌有丞相之女柳如霜,她不过一个京城的郊县小,才华姿容皆不众,可为何偏偏相中了艳绝京城的贵胄公呢?
那晚她了梦,梦回那日赏菊大会,他如清风明月一般走来,一首七言诗艳惊四座,她隐匿在一群女眷里拊手喝彩。
到底是保留了他的颜面,白衡唤来小厮带他前去净,走房门前,白衡在他后柔声:“这里守卫森严,方圆十里无落脚之地,你还是断了回京的念,安心养伤。”
那时凝秀回白府求援,她独自守着奄奄一息的宋卿,在废弃的茅屋与他朝夕相。
“可婚约也不是我定的呀。”白衡垂,不免有几分委屈,若被白穆知,定要恨铁不成钢,好好一个姑娘,偏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哦。”白衡,作势扶他,却被他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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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没有回应,背对着她也不知是何表。
曾经的她,怎敢对宋卿说如此轻薄的话?若是在三年前,她只会红着脸字斟句酌的与他见礼,生怕哪句话唐突了他。
她每夜睡在竹床边的草垛上,指尖勾画他的轮廓,轻抚他的眉,便觉得一切是值得的。不曾奢望长相守,只要他还活着,
了一夜雨,清晨的阳光穿过透窗棂照屋,送来微微意。宋卿悠悠转醒,偏便见伏在床边的白衡,竟是守了一整夜。
方玟柳眉倒竖,“柳如霜,怎么哪里都有你?卿也好,这臭丫也罢,你是诚心与我作对!”
去赏菊大会,也不至于有今日的苦楚。
即使他另有所属,即使那心上人藏在深里,即使他恨她骨。
宋卿一时语,僵地偏过,似乎并不想回忆昨日往事,任由白衡将他伏扶床。
一双柔的手将她缓缓扶起,碧绿的袖交叠在她的皓腕上,“方小,这里不是方府,把事闹大了,倒教众公小看了笑话。”
挣扎起间惊动了白衡,她猛地从床边弹起,双手本能地扶住他,“去哪儿?”
“怎么?”白衡低笑,“当初在山谷里,我什么样没见过?”莫说是扶他净,他浑上哪一是白衡没看过摸过的?甚至,他的命也曾被她亵渎过。
白衡却是轻叹了一气,望着凌乱的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