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暗恋

        父亲最近每天回来得都很晚。

        陆延刚写完卷zi，便听到了一楼轻微的响动。家里住得比较gao，飞行qi停到停机chu1，需要再开一会儿车，才能坐电梯上来。

        相chu1两周有余，陆延大概对自己十几年未见过的父亲有了一些了解，知dao他在研究所工作，偶尔会参加其他教授邀请的讲座。有时候陆延chu来拿着杯zi接shui，会看到陆鹤良坐在一楼沙发上看学术刊wu。

        父亲的图片有时候chu现在那些刊wu的nei页里。

        陆鹤良会和他打个招呼，语气温和，与现在一样。

        “陆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陆鹤良看到他时，有些意外。

        “就睡了，打算洗个澡。”

        陆鹤良diandiantou，没再说什么，拎着外套走jin卧室。

        陆鹤良房间的阳台，在陆延房间阳台的侧面。

        洗过了澡，陆延到阳台晾自己刚洗好的，白天打球xi了汗的短袖，看到父亲正侧对着他的方向，站在阳台打电话。

        他穿着件暗se衬衫，垂坠gan很qiang的长ku，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放松。从自己现在的角度，刚好能够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又不被发现。

        陆延本来是要给燕茯苓打电话的，今天wu理试卷的最后一dao题，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想问问燕茯苓的答案。

        如果她有空，或许还可以问问她在zuo什么。

        但手机上燕茯苓始终显示正在通话，陆延心里好奇陆鹤良那边，索xing先挂了手机，靠在阳台门边的墙上，听父亲说话的声音。

        陆鹤良的声音算得上温柔，他的表qing因为隔着距离有些模糊，但估计是带着笑的。

        陆延难得听到父亲这样讲话，他对自己向来客气得仿佛没有这个儿zi，燕茯苓总是问自己关于他的事qing，如果燕茯苓是他的女儿……她那么可ai，不知dao父亲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

        陆延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突然联想到燕茯苓。他摒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得更加认真了些。

        陆鹤良似乎是在劝说谁：“听话，不要再zuo这种事……唉，你应该乖一dian。”

        陆延看到父亲叹了kou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听那tou的人讲话，左手搭在扶栏上，一xia一xia敲着。动作没什么节奏，陆鹤良应该在想什么。

        他听了良久，才dao：“好了？”

        男人闷闷笑了一声，随即轻轻咳嗽起来。

        陆延知dao陆鹤良生病的事qing。

        父亲看起来shenti很健康，但腕bu和呼xidao似乎有受到病痛的影响。他在服用一种药，陆延曾经记xia来自己查过，它们用来治疗一种原初xing疾病。

        问陆鹤良的时候，他回答得轻描淡写，说陆延的爷爷也得这种病，系遗传。

        陆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

        思绪收回，应该是手机那tou的人说了什么，陆鹤良耐心地回复对方，声音听不太清，陆延只听得chu他话里的笑意。

        半晌，父亲低声说了句“晚安”，结束了通讯。

        陆延看chu父亲的不舍，手机挂掉之后，他整个人的侧影都散发chu留恋的意味。

        父亲在和谁打电话？

        据他所知陆鹤良在他三岁时和母亲离婚后，就没有再婚了。这会是他的……女友么？

        陆延猜测他应该是有了ai人，只是还没有让对方住到家里。

        陆延有留意过，陆鹤良louchu来的pi肤从来没有chu现过暧昧的痕迹。如果说母亲是一个对aiqing有极度需求的人，那么几乎同样清晰地是父亲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至少看上去如此。

        陆延正待再想，ku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燕茯苓应该是看到了来自他的未接来电，打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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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之后，燕茯苓就总是喜huan逗他。

        她的一些行为，像用嘴探索世界的幼犬，陆延不可自抑地gan到自己心脏的边边角角被她咬得坑坑洼洼，一dian一dian塌陷xia去。

        人们好像总是习惯xing地认为，一男一女摆在一起，需得男生自上而xia地对女生jin行辅导xing教学，才会有产生化学反应的可能。

        陆延不需要那些。

        他自从来了怀玉一中就再没得过年纪第一，班级第一也没有，这些全是燕茯苓的。一次打球的时候，周游还对这件事表示过郁闷。

        陆延没什么反应，对此接受得理所当然，因为燕茯苓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