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望着墙上的一幅画轴,从自己的脖颈间捞一枚狼牙,缓缓收于掌心握紧。
“你当年说,有朝一日你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面前。我等了很多年,从一个幼稚孩童长到如今待嫁的女、才终于等到你,难你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么?”
他当然也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
可今时今日又该用什么份?什么资格?
她的未婚夫,对方的祖母是太后最要好的闺中好友,对方簪缨世族,颇受士大夫推崇,对方是少年成才,今岁刚刚考得状元,风光无二。
他呢?
他努力了数年,最后也只是旁人嘴里的一个“小小胡将”“蛮夷之人”。
他想说,不论他们之间有没有结果,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不婚不娶,一辈孤家寡人,永远一心守着她。
往后,只要她开,只要她有所需,不论是她、是她的丈夫,还是她和别人的孩有需要他的地方,只要他有,他都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她和她在乎的人。
然而这话他又没法说。
因为对一个尚未成婚、份尊贵的帝姬来说,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剖白心意,无异于乡野醉汉那般恶心的扰。
毫无意义。
他不敢。
时间缓缓逝。
柔宁得不到他的回答,忽然一把将那枚还沾染着她温的狼牙从脖颈间取了来,一把掷在地上,那声响如雷暴一般刺他的耳中。
“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她语带哽咽,“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你知什么?知太后要为我和卫巽指婚?所以你就再也不敢和我开说起我们之间的承诺么?你甚至不愿意过问一句,我对他是否真心……”
是否心甘愿地被人安排着嫁给一个她不喜的男人。
宇文周之俯快速捡起那颗狼牙,形竟然有些狼狈。
“殿……”
他一时气血上涌,竟然就这样从她后将她揽了自己怀中,将自己的面庞靠近她纤薄的肩膀,贪恋地汲取她的气息。
“我心悦慕殿,永志不改。”
“我一心只有过殿,再无旁人。”
柔宁在他怀中低声泣,哭到不能自已。
“我们会在一起的,会有办法的。我们会在一起的……”
她哽咽。
*
这日傍晚,帝后一家四一起在坤宁殿用膳,和鸾却又是兴致缺缺,如何也不肯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