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从来不是不面的。
也别来花他桢的钱。
至于家中那些婢仆们,也是花着桢的钱买来、雇来的,更没有理由被他们带走。
家上顿时议如沸,群激愤,各个怒不可赦,越发痛骂桢是被狐狸挑唆得六亲不认了。
郁姬心也有些不安,但是不知桢用了何等的手段去,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往昔吵吵嚷嚷的家就被清空了,每日都有族中亲眷们哭哭啼啼地收拾了包裹回老家去,闹得还格外难堪。
但是桢一再宣扬不能耽误了给自己母亲法事,外的人心中也议论,说他母亲幸而是生了他这个孝顺儿,“瞧瞧人家,一朝衣锦还乡了,还是没有忘记亲娘的!”
连桢的父母祖父母都叫骂着坐上了去往乡老家的车。
“我非独独孙,侍奉父母祖父母,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么多兄弟堂兄弟们,总该好好轮一轮,大家一起力才好。总不至于都叫我一个人抢了兄弟们侍奉长辈的机会。”
桢笑:“父亲平素最和继母生的弟弟们,祖父母也最疼我三叔四叔两家,那最疼谁,就该住到谁家去。我公务繁忙,官职在,不得贴服侍,了不得每年多给钱就是了。”
唯独韦酥儿被留了来。
郁姬笑:“恰好你雁妹妹缺个,从此你就当她,照顾她、陪她玩,我也拿你当亲女儿了。”
韦酥儿连是应。
只是郁姬心中总有一个不好的影在盘旋,害怕桢的手段太,父母祖父母们到底是长辈,如此闹去,难免叫别人参他一个“忤逆不孝”。
这样的帽扣来,简直和谋逆叛国一样可怕了。
桢皱着剑眉,浑不在乎,“我怕他们?笑话!纵使被参了个忤逆不孝,我也不怕,自有我辩驳的余地,我大可全而退。”
往昔人来人往,是族中兄弟,步步能遇见妯娌姑嫂的家,几日之就清净的有些过分了。
而郁姬的猜测也并非空来风。
——桢被人参了。
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家几个愤愤不平还想要继续血桢的叔伯兄弟,不停地在桢父亲和祖父面前挑拨,终于让同样恼怒不已的桢父亲和祖父两人联名写弹劾信来,斥责桢忤逆不孝、私自成婚、受妇人言语教唆挑拨错事来,偷偷转交给了本地的学政。
这个时代里,父亲斥责儿不孝,是一件十分严肃的大事。
桢这种,还是被祖父、父亲、家中叔父们一起检举的“狂悖之徒”“不孝之”。
放整个大魏,开国以来他都是排的上号的大狂徒。
弋州学政不敢隐瞒,连忙把这封信向朝廷转交过去。
到了朝廷里,中书省的官员们坐在一块一议论,最终都觉得桢真是该死。
该死。
——皇帝还没看到这奏章呢,中书官员们已经准备好把桢剥一层了。
皇帝懒洋洋翻开来看了看,收到袖中,拿去坤宁殿递给皇后。
皇后轻笑:“不孝?他对母亲不是孝顺的么?中书的阁臣们这就想剥了他的,未免也太过有失偏颇了。”
皇帝:“传桢京,孤亲自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