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你太过,让你真的以为我是非你不可了!魏氏,你以为我是娶不到贤妻良妇么?只要我想,我若休了你,这满京里世家大族哪一家我是不上上门说亲的!就是陶、杨两家的女郎,我也照样娶得!”
妙宝知他说的是实话。
其实他尚算年轻,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位权重,府中只有两个女儿,既无嫡,更无庶,不论谁家的女郎嫁来就是主母夫人,生男嗣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可以牢牢握着整个侯府。
他想再说一门亲事,就是到当今皇后的娘家陶家去,也是说得的。
即便当年没有发生程邛之乱,即便她是个清清白白待嫁闺中的魏家五姑娘,破了天也只能到他边妾,难当正妻之位。
于是妙宝睫微动,起向他大拜去。
“妾祝侯爷早日如愿以偿,娶得门贵女,方不辱没方氏门楣。”
“请侯爷休妻,愿侯爷早生贵,开枝散叶。”
……
为什么不服个呢?
为什么呢?
方上凛看着她垂首时纤细的脖颈,顿时五味杂陈,绝望之油然而生。
只要她服个歉,只要她好好吃了饭,只要她表现丁的害怕,他都可以将此事翻篇,永不再提。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呢?
“我自然要再娶,更要给瑶瑶和璍璍寻一个贵、知晓礼义廉耻的母亲,让她好好教养我的女儿,免得她们日后沾染上生母的作习!”
他冷心,用两个女儿旁敲侧击地继续威胁她,想让她害怕和不舍。
妙宝闻言却是微笑:“如此,妾再无后顾之忧,谢过侯爷思量周全。”
她第三次大拜去,“求侯爷休妻再娶。”
不仅自己不肯这个台阶,更是一台阶都不给他走,让他骑虎难。
他冷笑着摔碎了第二个花瓶,朝屋外怒喝:“去取纸笔来!”
仆人们颤颤巍巍地取来了纸笔和他的私印,一溜烟儿极快地铺在了屋的另一张桌上,研磨墨。
又有婢们将这一地的饭菜狼藉都收拾了净。
妙宝跪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不多时,两份放妻书被他一气呵成地写完,而妙宝自始至终不曾有过半分动摇和不安。
他咬牙盖上自己的私印,上自己的指印之后,将其中一份甩到她的脸上。
妙宝慢慢起,重新将那放妻书铺好,也在上面上自己的指印。
然后将其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叠好,取走。
方上凛踹门而去。
“你当真有气,从今往后,我方氏女儿和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