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都是活路难保。

        少年时他给自己的规划就是来日必定要娶一位世家大族的女他的正妻。

        坦白来讲，妙宝并非大族——哪怕是没有发生程邛之乱，以她庶民百姓之家的魏氏的那个份来说，他们本就不会有相遇的机会。

        知滢温柔地抚过两个女儿的小脸：“没什么稀奇的，就像那月季花儿，也是有粉有黄有紫的，看着不一样而已，其实都是月季。就像们和咱们一样，外看着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女人。”

        他会继续往上爬，一级一级地往上升，承载着整个家族飞黄腾达的希望，在最合适的年纪里，迎娶一位望族的女作为正妻，然后封妻荫，开枝散叶，继续建功立业，繁衍嗣。

        毕竟，如今这座都城，其实是数万里大陆上最大的一个城市，一个最繁盛庞大的巍峨帝国。

        她几乎日日都要在家中发作一番，痛骂皇后陶沁婉只会玩手段向太后谄媚争，好几回都在家里闹得差妹间撕破脸。

        如今数年的岁月过去，皇后安安稳稳地当着她的皇后，而知滢也嫁得好夫婿，日过得顺风顺，光满面，夫妻恩。

        方上凛一人在书房里枯坐了半日，眉之间的那阴郁戾气还是久久无法消散。

        在遇见贺妙宝之前，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要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恨意蔓延在他心，让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女人。

        而是因为知足了，满意于自己的现状，委实觉得从前的飞扬跋扈着实没有意思，在满顺遂之中被人呵护得了上的尖刺。

        一个汉人的都城，包容着各种各样的异域风。

        漪娴看着两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样，心生艳羡：“不知我家窈窈何时才能会说会跑呢。”

        这个时代里，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这么想。

        两个孩似懂非懂地了。

        一夜，她成了他的女人，他也鬼使神差地留了她和她的女儿，瞒天过海地将她脱了罪籍。

        太后经常将当今皇后召到去陪伴她，当今皇后还未嫁时就备受太后。

        知滢这样柔似的慈母模样，看得另外两个陶氏女心中万分慨。

        那是元武元年，先帝刚驾崩后不久，圣懿帝姬也薨了。

        *

        她是谋逆之臣的妾，还带着一个被人认为是逆臣所生的女儿。

        小女儿又：“阿娘，们的发也和我们不一样！”

        这些舞姬皆是一的黄褐长发，碧绿如猫儿般的睛。

        知滢的两个女儿连连扯着母亲的衣袖：“阿娘，们的睛和我们不一样！”

        然而从遇到贺妙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这么想过了。

        他的人生，一切都乱了套。

        他是功利之人，俗人一个，少年时期起没有好好读过几本书，偶然间因为勇武过人被州郡官员选了南江王的麾，跟着南江王四南征北战，而后一路受到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来。

        ——当然了，不是靠着梦或者等着哪个世家贵女瞎了看上他，而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和功名。

        遇见她的时候，正是她人生最不堪狼狈的节。

        那会皇后还是十几岁的少女，知滢也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儿。

        后来她他的外室，他也一心和她过着这样平和

        妙宝微笑着了一句话来：“不过都是一转的事罢了。人呐，最好熬的就是时光，一转，几年的日说没就没。”

        她们说的就是台起舞的异族伶人舞姬。

        心智还不成熟的少女时期么，谁都有些不好见人的过去，自己提起来也觉得羞臊，不提也罢！

        其实……原本他这一生从未想过自己会碰到那样一个女人，栽在她的手上，在恨仇里落得一副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不是因为死心认命而收敛。

        时光沉淀去，当年那个吵吵嚷嚷不饶人的千金小，也收敛了，成了个慈母了。

悠扬，伶人姿翩翩，最奇的是，起舞的这些还是一群外的胡女。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也是七年多前的那个日。

        太平盛世里，不少外藩国异族的使臣都常年住在大魏京城里，如今的魏都是一番何等的百花齐放，异样多彩，常常可见数千里、上万里之外的他国使臣和学士游历至此，在这个久负盛名的繁华都城里常住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