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德,不如你就在车上等着。”
他连换个外袍都不好意思,要是被花楼里的姑娘碰了一,不会想不开吧!
实则薛湛在车中左思右想,撩着帷帘见她一步步走远,终究怕她在白云居里被哪个不长的登徒占了便宜,还是跟了过来,随找了个理由:
“我正好带着些碎钱,想来你找人问话用得着。”
说着递上一个绣竹叶的织锦钱。
江蓠看那面善的小丫鬟要走远了,了声谢,一把接过,三两步上前拍肩叫住她,“小妹!”
那小丫鬟转,还不到十二岁,圆脸上犹犹豫豫的,却还是耐着问:“你有什么事?我们这儿不给女人。”
江蓠一掏锦,手就是几片金叶,不禁啧了声,还是取了自己荷包里一支珠花给她,低声紧张:“妹妹通则个,我想见花魁娘边的秋月姑姑,她见了我就知。”
小丫鬟急着跟花魁走,把珠花藏在袖里,“秋月姑姑?她早就到教习馆去了。”
“啊,对对!她和我娘是旧友,我投奔她来了,劳你通传一声,我娘姓燕。”江蓠抹着睛,指着后的薛湛:“这是我哥哥,他带着我契。”
小丫鬟见是来卖的,指了扇侧门:“从那儿茶房,说要等人,一会儿我请她来。”
人走后,江蓠冲薛湛得意地使了个,“你跟紧我。”
那侧门开在东街角,门前花团锦簇,停满骡车,倚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女,都是年老衰没从良的,只能妆艳抹站在门槛外寻客。
两人快步从她们中间穿过,江蓠挡在前面,边抹睛边碎碎念:“相公才走一个月,你就为那几两银卖我,当真不顾兄妹之……”
那几个女本盯着薛湛,一听死了人,嫌晦气地避开了。
江蓠虽从未来过白云居,却在母亲中听说过这里的布置,一院,极快地扫视周遭,便知二十年来这儿没大动过土木,只是纱灯绣帘换了时新的。
到了僻静的茶房,她解面巾,对薛湛:“我要找当年顾夫人的婢女彩袖,听说她很会人,如今都混成白云居的二事了,要见她可不容易。这秋月姑姑是我娘以前的使唤丫,我先找她,她要是不知顾夫人葬在哪儿,就让她问彩袖,她资历老,能说上话。”
薛湛叹:“可见世事都是相通的,别人来国监求祭酒办事,要先找个学生,让他来找我,我再去向祭酒禀报,这样一层层地往上。你年纪轻轻,却能随机应变八面玲珑,实在难得。”
江蓠噗哧一笑,“我哪是生来就会的,有个官场上的老油条教了我一手,我正好试试看。谁想像他一样当官啊,大冬天摸黑卯上朝,冷死人了。”
薛湛嘴角笑意微僵,却还是顺着她夸:“楚阁老自是游刃有余。”
说完只觉酸涩得厉害,屏息凝望着她在灯的脸,试图忘掉那些杂乱的妄念。
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他这样想着,似乎只看了她短短一刹,就有人推门来。
“是这位姑娘要找我?”那打扮素雅的中年女看向江蓠,绕着她走了一圈,打量着迟疑:“你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