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幼稚,他到底怎么升官的?
“我一接到军令,就知无论如何也不到,脆没。”楚青崖笑,“我立刻写了封信给我爹,让他把祖传的字画拿来,上京献给首辅,让他必要时在皇帝面前帮我说话,救我一命。那晚我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不甘心,我是能轻轻松松考中一省解元的人,怎么去哪儿都不得志,竟然还沦落到行贿保命的地步?第二天上值,衙门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同,好像我活不过这个月了,只有老县丞夜里听到我长吁短叹,前来宽,说在其位当其职,表面功夫也好。”
“他女儿漂亮吗?”
听上去又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了。江蓠把话扯回来:“这般穷山恶之地,刁民横行,就是佛祖来了也没法给大军供粮,你是怎么到的?”
“他是个生意的人才,一年能贪三千两,前些年我把他砍了。”楚青崖继续,“十万靖北军来休原扎营,我上哪儿给他们找吃的?就是有银也没法筹到粮。我从小衣无忧,来了休原后才知什么叫穷得当,一个村凑不一匹绸缎,每年都要向别的县借米,年年拖欠赋税。衙门里只有我是能事的,除去一个六十岁的县丞,一个跛脚的主簿,一个醉醺醺的典史,三班六房加起来只有十八人,空了十二个缺,你猜人去哪儿了?我来的前一年,他们和乡里豪绅火并,斗殴死了。我去豪绅府上拜访,他们家底还没我家厚,可刀斧兵堆了三间大屋,还有个员外拿刀架在我脖上,我娶他的寡妇女儿。”
“……不是因为汤。”
“男人都这么说。”她趴在他上,手指缠着他的发,打着结玩儿。
他赌气:“你是看上了我的发才跟我成亲吧,我明儿全剪了,当和尚去。”
楚青崖:“我原来没喝,你不也嚷着要停……别拽,就这么几,都叫你扯来了。”
江蓠认同地,“你要是在朝中有靠山,把该的了,就不会落个首异的场。”
楚青崖着她的脸,“骨相端正的,我后来查案刨过她的坟。”
她松开手,活结自己散开了,发变得弯弯曲曲,轻轻一拉尾端,还弹了弹。
江蓠好奇地问:“那个知州大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要是说了,麻烦就来了。”
她摇着他的小辫,“说说嘛,我想听故事。”
狗养得油光,看了就让人羡慕,天天吃芝麻糕真有效吗?
“我只是脾气大,又不是没。”
她摸着溜溜的发,给他编麻花辫,一一地交叠,“楚大人,你脾气这么大,当年去草原怎么没被狄人砍死啊,他们难比我还好说话?”
江蓠一笑肚就酸,“你怎么连发的醋都要吃。”
“跟我说说你青云直上的契机嘛。陈将军都夸你是人才,亏你能忍九年都不跟别人说。”
他无奈地叹了气,重提旧事:“我是弘德二年的四月从京城外放到休原官的,那时刚满十六。我才当了半年县令,赤狄东西二就合谋南侵,彼时献宗在位,重文轻武,削了老将的兵权,换了纸上谈兵的货,边疆连败几场,但凡是个燕国人都脸上无光。赤狄的东可汗驻军在白石关,离休原有一百里路,靖北军在那儿打输了,主将殉国,陈灌是副将,带着残撤到休原。他们的粮草给奸细烧了,供粮的差事就落到了朔州知州上,那老东西知凑不粮来,不想,就一封急信推给我。”
“可我还是咽不这气。我读的是圣贤书,七品官还没满一年,就学会明哲保了,空拿着一个月四两的俸禄,还谈什么治国平天!我同老县丞诉苦,他却说,若是我在京城郁郁不得志,来了休原也不得志,那么以后换个地方当官,十有八九还是不得志,问题不在于这两座城,而是在我上。我听了后,一血冲到脑门,当即把送信回家的小厮叫了回来,只思索了一个时辰,重新给家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