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痛骂了一顿，把自己摘得净净。

        楚青崖持：“你明日就跟着杜蘅，他家在这儿，路很熟，闭着睛都能走。我年初二到这安顿来，后面也是他带着五个侍卫山的。你来时可碰见山匪了？”

        江蓠怕他深究去，她污蔑诽谤他通敌叛国、有十八个小妾还打老婆的事就瞒不住了，回忆起那匪脸上有新伤，理直气壮地骗他：“没有呢，大概是被你的侍卫欺负怕了。要是有，我一个弱女还能平安坤岭？”

        “谁说你是弱女，你那张嘴厉害起来连大虫都能咬死。”他转言，“齐王秘密过来，他带的人必然不是吃闲饭的，比大虫难对付多了，你不早些离开，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离禾陵不远有个虎啸崖，自古是山匪打劫的好地方，每年都要死几个人，他们若不在城里手，就是在上了。”

        她在桌踢了他一脚，用他的绢帕嘴，站起来，“我说过了，我不要你的护卫。”

        楚青崖疼：“那你到底想怎样？总要留条命带着和离书回去吧？”

        江蓠往他的床上一坐，“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楚青崖嫌她袍脏，拉她的胳膊：“起来，谁许你坐这儿？”

        她仰着，珠黑亮亮的，又那副无辜的表，好像所有事都是他的错，“你刚才又没说不能坐，这床是你家的？”

        他站在床边声：“你别跟我来这套。”

        她依旧坐着，不屈不挠地与他对视。

        灯烛把她的脸映得红彤彤的，蒙着一层云霞，眸里氤氲着桃花雾，好像他再说一句重话，就要滴来。楚青崖看了她良久，忽然记起新婚第一日，他从田家回来，她也是这样坐在他的床上，百般柔顺可人，着一张娴静秀婉的脸着针线，心里盘算的全是阴谋诡计。

        他到底她什么呢？

        那张脸像是磁石，勾着他去摸一摸，再抚一抚，她没有拦，任由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面前，在即将到肌肤的那一刻，“啪”地一打上去。

        她打得用力，清脆的响回在房里。

        江蓠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轻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随即拿他的丝绸枕巾上的灰，再手上的饼屑，一轻松地拨开他，上帽走到门边，回：“小阁老，你活该，谁叫你写和离书！”

        她扮了个鬼脸，拉上风领了屋。

        楚青崖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是怨他写了和离书？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吗？

        他捂着被打疼的手，也坐在床边，从袖中摸一块饴糖嘴里，一边咂着甜味儿，一边托着腮陷沉思，瞳仁里慢慢地些光来。

        江蓠关上屋门，走廊上六个人嗖地一回归原位，有的闲聊，有的剪指甲，有的喂猫。她打一看，都了面，便叫了个量最纤细的：“弟弟，你过来。”

        杜蘅没想到她睛这么毒，一就认自己了，忙不迭跑过去，压低嗓音：“夫人这一路上累坏了吧，您住哪儿，我送您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