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猜她是生儿的气,目光不由看向对面,薛湛去的那一桌,坐的可不是神抖擞的薛阁老吗?
据说他告老还乡后又被聘回来帝师,就借住在靖武侯府里,算起关系是薛家两个小辈的叔公。
她夹着菜,右手托着腮,看薛湛给老人倒茶,这么简单的动作,他起来就是分外好看。
“,你不是要去醒酒吗?”阿芷问。
“都叫你吃饭别说话。”江蓠了一她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继续欣赏。
若是今晚第一次见到他,她本想不到这样气度华贵的人会去国监当先生,是个谦谦君。
他素来都穿淡的衣裳,今日酒宴办得隆重,便了镶玉石的银冠,穿一袭银白的吉服,广袖生云气,襟前落梅花,腰间垂一幅蔽膝,用金线绣着麒麟逐日。满堂华彩都好似汇聚在他上,那双与大长公主极为肖似的眉着浅笑,在琉璃灯盏夺尽了人间风月,光华灿烂,星辰失辉。
“渺渺兮予怀,望人兮天一方……”江蓠饮尽杯中酒,摇晃脑地念一句诗来。
“,你就跟商纣王看妲己似的,珠都要掉来了。”阿芷有些担忧,极小声地,“你不会不要夫了吧?”
江蓠看着人,都能多吃一碗饭,举杯叫燕:“给我满上。”
薛湛敬完了薛阁老和一众武将,来到右排,接着他妹妹没敬完的桌来,少说喝了也有二十杯。离江蓠还有好几桌时,壶中酒尽,他步履沉稳地走到薛白桌前,同她说了些什么。
薛白先前已喝得脸红,了,站起拿过侍女手中的壶,冷不防一歪,酒“哗”地泼了薛湛一。
“哎呀!”她惊叫,回睛,“谁绊我……”
薛湛无奈:“是你自己绊到桌脚了,次等着我来,不要逞能喝这么多。你在这里乖乖坐着,我去更衣,一会儿就回来。”
“嗯。”薛白吐了吐,“对不住呀。”
江蓠失望地看薛湛带着侍卫消失在屏风后,面前的菜瞬间没滋味了。
不过杂耍很彩,完火又吞刀、叠罗汉,博得呼阵阵。侯府的酒好,并不辛辣,满梨花清香,她不知不觉又多喝了几杯,摇了摇壶,还剩个底,脆拿着把儿对嘴全灌了去。
燕劝不住她,焦急都写在了脸上,“这回去大人要生气了。”
梨花酒的后劲慢慢上来,江蓠浑懒洋洋的,剥了个芦柑吃,酸甜的汁在唇齿间泵,让脑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