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釉。
江蓠裹着被坐起,有种被他废了的错觉,这腰都不是自己的。爬床,炭火却是灭的,只有熏炉静静燃着。
“那草本就是枯的。”江蓠避重就轻。
有本事当她面说啊?!
“狗官!!!”
她盖着被,觉得这些人太没规矩了,想了想又不好开教训。
“……我还以为大人会迟些起,没想到他起了大早,打着伞领小府上学去了。”燕的声音清晰传来。
江蓠发都气炸了,拈着程文集里夹着的画像,恨不得把楚青崖碎尸万段。这画像显然是从桂堂的代笔簿上撕来的,有人在她脸上画了六老鼠胡须,还用朱砂笔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哎呀,你昨夜睡得沉,没听到那动静。”
呵手推窗,窗檐坠着冰凌,园中琼枝玉树,银装素裹,晶世界万籁俱寂。
燕无奈,“药都是难喝的,这太医既然能来咱们府上看病,定有两把刷,大人信他,夫人也应信他。是药三分毒,这样稀稀拉拉地吃药,疗效反而不来。”
“狗官!!狗官!!!”她暴如雷地在书房里跺脚。
旁边写满了“乙等”、“叫你考”、“多行不义必自毙”、“罪大恶极”、“满谎言”、“刁钻刻薄”、“骗骗心”……字迹潦草,但能看得是谁的手笔。
中午用完饭补了一觉,她拿着监照思索一阵,带人去书房抱了十三经和《大燕律》来,想叫燕门买最新印的程文集,但乎意料,楚青崖把她家里那几本从永州带过来了,放在书架最层。
脚步声在外间响起。
楚青崖找的这太医四十来岁,行医也就二十年,是看妇科的,给她请脉后说质虚寒,开了副补的药方。她从小到大没生过几场病,但也不是没吃过药,这里不知加了什么鬼东西,苦得不是人嘴的,还又酸又腥又涩,着鼻灌到一半已是极限,再多喝一就要把隔夜饭吐来了。
瑞香看她又只喝了半碗,喝得生无可恋哭无泪,疑惑:“真有这么苦?”
“啊?”
京城的初雪,都是这般大吗?
她掂了
她决定今晚把楚青崖赶去书房睡。
“夫人,这药是大人请太医开的,要吃三个月不能断,您前几日是不是都倒了?”瑞香端着药来。
“我又没病,将就过吧。”江蓠觉得她太心了。
门外的侍卫听到书房里爆发一声愤怒的大吼。
江蓠:“我喝了呀。”
……明天一定能在巳时前起床的!
翻开来,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
江蓠因为心虚,大牢来后一直没敢和他提要求,她还以为自己的书留在别院里,此时见了它们如同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抱着灰,笑逐颜开。
江蓠把碗递给她:“好妹妹,你尝一。”
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张画像!司簿亲自画的,还上了颜!
“大人睡得早,一向起得早。”瑞香同她走到主屋。
燕淡定:“昨夜大吵一架,又好了,再吵一架,再好了。不到巳时夫人起不来的,每回都这样。你去厨房看看,补的药有没有熬好,端来盯着夫人喝,我去收拾。”
燕把洗好的衣服抱去橱里,回叉腰:“您喝一半倒一半,窗的草都浇死了。”
江蓠在书房里大发一通脾气,好容易平息怒火,装作没事人来都酉时了,人看她的神畏畏缩缩。
新栽的绿萼梅尚未吐葩,虬枝交错,不远行人挎着篮儿经过,摇落一树清雪。
瑞香才尝了,呸地吐在漱盂里,表顿时变得和她一般痛苦。
江蓠第一反应是爬回床上装睡。
那么一大碗全喝去,还要天天喝,连喝三个月,简直是酷刑。
丫鬟在房里轻手轻脚地收拾残局,她恹恹地躺了一会儿,腹有些刺痛不适,晕晕乎乎地起来洗漱更衣,吃了碗红糖桂圆羹,这才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