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听了忙:“朕读书读得不好,要是有薛世十分之一的聪明,先生们梦都要笑醒了,离楚先生也差得远,实在不敢比。”
良金玉?
不就是那个薛湛运气好家世好,没人敢动他吗!
江蓠也瞪着他——你不是说他俩已经知了吗?
要不是他遇上舞弊,以他院试乡试都是第一的成绩,会试殿试考个探花也不是没可能啊!
她说谁?
薛延芳微不可见地了:“你可知是何故?”
“妾猜得,不
薛延芳没想到她对自家后辈的答卷这么熟悉,语气稍稍缓和,“老夫看过他的文章,但六年前的科举范文,记不大清了。你说他判词写得好,我在家中教他的时候,教的是他的策问,依你看如何?”
第一封折上不写给谁代考,是为了一笔带过、大事化小,后面放榜了也没再提,是为了不惊吓这一老一小。
薛延芳瞪着楚青崖——你小说话说一半,这么要紧的事,居然不在折里写?
……就那个连官也不的自诩清无大志不懂民生疾苦二十多岁就在国监里教书养老的膏粱弟?
只说夫人考了试,没说夫人考第一,他还以为有别的代笔呢!
楚青崖就像摘到个好桃,又被蛇猝不及防咬了一,笑容还没扬起就消失了。
江蓠抬起望着他,“妾妄言。薛世当年不过十九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没有像其他年纪相仿的考生那样徜徉恣意、洋洋洒洒一番,第三问虽写得大快人心,但还是有所藏拙,收尾得有些平了。”
君无戏言,让你大牢还能把你再关去?
泽震惊地,“原来你是替田安国考,他的卷朕判了第一呀!”
这避重就轻的功力,没十年官,还真练不来。
江蓠跪回话:“妾句句属实,我等枪替,历年的科举程文都必须熟记于心。虽未见过薛世的面,但文如其人,景仁三年殿试放榜后,朝廷版印了程文集供天学参考,取了薛世作答的论、诏、告、表、判和策问,二十年来仅此一位人中龙凤,程文收录了他二三两场所有答卷。其文斐然成章,字字珠玑,尤其判词写得妙绝,常言‘观其判,知其才’,其中第二条‘知藏匿有罪’,短短数言,既契合律令,又尽显慈悲之心,薛世是才德兼备的君,当世罕有。”
不说得好吗?
楚青崖默默看着江蓠。
而薛延芳哼了声:“你这小女倒是会说话,这里三个人都被你夸了一遍。那薛湛是老夫侄孙,你知老夫喜他,才如此拍屁,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是良金玉?”
薛延芳听后,半晌不语,从椅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来到她面前,“如你所说,他的文章竟没有一丝不好之?”
继续说啊?
敢只知她犯了罪,不知犯了这么明显的罪!
江蓠拜了一拜,“策问有五,第一问舜帝为何在退位后南巡于苍梧之野,其言中正圆,字句谨慎;第二问教化天百姓该以何为先,其所谈教书育人,言辞恳切,之后更是躬践行;第三问今之良将如何取韬略于古之良将,其言挥斥八极,博古通今,更引国朝对北狄战事为例,酣畅淋漓,读之血沸腾;第四问历代选贤考之法是否可施于今日,其言明辨义理,细致微,将国策深剖详解,定是生平有志钻研于此;第五问本朝兵制较前朝有何利弊,其言一挥而就,举重若轻,无可挑剔,料想是家学渊源。”
事到如今,这狗官是靠不住了,她只好小心:“回陛的话,妾读书比找上门的雇主自是要好多了,但若要与陛这样从小就有名师相授的人相比,或是与夫君这样十五岁就中解元的奇才,再或是靖武候世那样十九岁中探花、家中学风严谨的良金玉相比,就不自量力了。”
她至于这么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