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过得不顺心。我真的想不到除了桂堂,世间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让我通过读书挣到这么多钱,每年辛苦几个月,平时想什么就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郑重:“楚大人,我们认识一个月了,我从小就在外奔波,见过的人并不少。我愿意明明白白地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你不是迂腐之辈,你娘也是教坊司的,她知女谋生有多难,把你教得很通达,我说的你会懂。”
楚青崖心一震,沉默很久,:“我懂。但我要保你,只是因为我娶了你,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并非想让你为我什么,或是看你才能卓众,死在牢里可惜。你真当凭我自己查不桂堂的来龙去脉,非要用你的供么?”
江蓠锁起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我不喜把私和公事混为一谈。我说的你也懂。”
夜里的涛声像野兽在咆哮,江蓠又想起宝相寺的怒目金刚,好像她的孽债一辈也还不清似的。
月在他的眉上铺了一层霜,看起来却不冷,淌着洁净的华光。他的神还是淡淡的,瞳仁还是初见时那么深黑,要把人影漩涡里。
江蓠垂,又被他捧起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好像想从她五官的每一线条里挖缱绻温柔的神态来,越看心就越胀痛,直到最后败阵来,忍不住狼狈地背过去。
“风大了,上车吧。”
“楚大人,我们回京城,首先要的是查舞弊,从桂堂找到和齐王勾结的证据,然后师有名,在他起兵之前先手为,我这么理解对吗?”她跟在后面问。
“……嗯。”
“给我娘毒的,跟腰斩了侍卫的是一伙人,所以我会尽全力帮你扳倒齐王。”江蓠,“桌上那两只玉瓷杯,是我家最值钱的一套瓷,我从来没看我娘拿来招待客人,她也没有熟人朋友可以招待,不知她最后是见到谁了。我们迟早会清楚的。”
楚青崖不想听她说这个,却想再听她说会儿话,于是又“嗯”了一。
结果走了几步,后没动静,回一看,她扶着木辕登上车,半个都已经去了。
江蓠看他折回来,眨眨睛,“还有事吗?”
楚青崖暗自琢磨一阵,斟酌:“你决心要帮我,对我自然更好,回京后我白日都在中或刑官署,你不便跟着,只有晚上可与我商量。”
她些失望的神,他立刻改:“白日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忙起来没空跟人说话,你还要照顾小妹。等我值回府,你便可和我一起用饭休息……”
她眯起,表变得狐疑,楚青崖索摊牌了:“你要和我在一起,当我的夫人,才能和我说上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江蓠一缩回了车里。
楚青崖敲了敲车门,锲而不舍:“你不当我的夫人,就是钦犯,我保不住你。”
里面没有回应,他继续敲,真真如同半夜鬼敲门,江蓠捂着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探了个脑袋来,压低嗓门:“阿芷睡觉了!”
“夫人,是否成交?”
江蓠受不了他:“你知不知世上有和离书、休书这两种东西?你没给我,我上哪儿跟你一刀两断去?”
他执著地说:“那我不给你,你不能想办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