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听到有声音。”
江蓠
郑峤松了好大一气,靠在石上,抹去汗,“今日开霜降会,堂主没来,却来了一批凶神恶煞的人,把同僚们都关在大厅里,我来迟了,所以逃过一劫。你认识我?”
石墙上映两个着帽的黑影,手持长刀。
有人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巳时。”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足足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再也无人来,她才敢小声开问郑峤:
郑峤急着招手:“快回地面上!吓死我了,在这藏了半日,都打颤。看来咱们堂凶多吉少,都叫人一网打尽了,去之后,你千万别说认识我,我也不说认识你。”
他们的速度有这么快吗?
台中央,一个黄铜盆烧着火,那诡异的气味就是从盆里散发来的。
江蓠一声音也没,悄悄地挪到聳的石后,这才抚着气,没两,过里响起脚步声。
她犹豫须臾,还是大着胆走到耳室,见地上零星散落着笔、墨锭,都是堂发的款式,像是从昭文袋里掉来的。不妙的预愈演愈烈,可一探究竟的决心让她放轻脚步,灭火折,猫着腰继续前行。
好奇心驱使她又往前迈了一步,突然踩到什么塌塌的东西,随即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靴。
“应该如此,我来的迟,听到里面有叫救命的声音。”
江蓠站起来,思忖片刻,往前踏了一步,郑峤急忙拉住她的胳膊:“你什么?我们赶紧去。”
江蓠屏住呼,跑到台前,极快地环视一周,这些人大多是堂的熟面孔,平日不总堂,四个司的司主都在,包括识司的司簿。但其中没有堂主,也没有南越来的那几个通易容、晓毒的圣手。
江蓠没回答,轻轻地转过墙角,推开虚掩的石门,面前豁然开朗。
江蓠差吓得尖叫声,两手捂紧嘴,浑寒直竖。借着前方微弱的光,她鼓起勇气低,看到那双惨白的手抱住了自己的,使劲往后扯。她拉着披风踹了几脚,石笋后一张熟悉的脸来,却是郑峤!
“别声。”郑峤指指她披风上的金桂花,认她是识司的代笔,对她型。
这个小厅隶属博闻司,由一段狭窄幽深的甬连接堂最大的厅室,也就是开会之,再往后就走到王氏当铺了。走了没几步,忽听到隐约的呼号之声,就隔着一堵石墙,她的呼立刻紧张起来,不会是官府的人查到这里,把堂众都集中关押在会堂吧!
“老鼠吧?这儿不是看过了,没人。”
“那些人一来就被抓了?”
江蓠把金桂花别在披风上,了小厅,还是空空,桌椅书案摆在原,石上的油灯静静地燃着。
江蓠问他:“今天几时开的会?”
了两声,无人应答,便在门上顺序敲打几块砖,“咔”地一响,门转动起来,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隙,透亮光。
她拂开他的手,“我就看一。”
“怎么回事?堂里的人呢?”
江蓠踱了两步,目光一顿,只见角落里的小桌上翻着一只瓷杯,一碟桂花糕已经缺了半块,爬满了蚂蚁。
这会到底开了没?
“你是博闻司的小郑,以前见过一面。”
难得来一趟,无功而返不是她的作风。
“你还敢看!”郑峤瞪大睛,又狐疑:“你是女人?变没变声?”
大厅里的油灯还亮着,一刺鼻的气味让她捂住鼻,一瞬便花缭乱,耳鸣阵阵,几乎站不住脚。她咬住尖,定睛往厅中央一看,往日堂主用来训话的台上聚了四十来人,形容枯槁,或坐或躺,或哭或笑,衣衫污迹斑斑,都醉鬼似的手舞足蹈,嘴里发嚎叫,已经失了理智。
此等场景太过瘆人,她骨悚然,转跑回去。
她不免起疑,若是许多人都从这条,外面应该也有灯照明才对,不然火折太多,得烟味呛鼻。她一路走来,并未闻到烟味,而且看了旁的烛台,没有今天烧过的痕迹。
脚步声遠去,江蓠辨认他们折回大厅,应是从王氏当铺那条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