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崖瞧了侍卫,一支断裂的门闩被扔在地砖上。
“那便再打十。”
楚青崖见怀里的人不乱动了,稍稍放松手臂,俯视着地上的妇人,“于理,外宅所不族谱,本官的聘礼是给外宅的,不是给翰林府。于,父恶母妒,家风顽戾,不应愚孝,若是罪犯之讲孝将他藏匿,本官还判不判包庇之罪?”
……果然,他脸更阴沉了。
楚青崖揽着江蓠转朝门走去,待了江府,将她扶上车,才叹:“能打一顿解决的事,你非要跟他们吵,吵到最后自己心里堵一天,值是不值?”
他振了广袖,“莫要以为本官不知你们是怎么对外宅的,你这妇人满狡辩,非要本官寻来街坊对质才死心。本官谅你是个丧夫的寡妇,年老的碎嘴,大把年纪还惦记为你那一事无成、坐吃山空的儿还赌债,早沦为城中笑柄,才不计较你在家中的这许多孽。”
还委委屈屈地抹了抹睛。
刚迈一步,后就响起求饶:“大人!大人去不得!您一去他就吓得更不好了,宁愿再打我十——哎呦喂!”
江蓠冷笑:“大娘,你好糊涂,这宅地契上的名字,自从我爹死后,写的就是我了!你的是我家,偷的是我的私产,还在这里胡搅蛮缠、黑白颠倒,莫不是真以为我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理亏,不敢来见你?”
家丁们也四个一排绑着了,挨个打过去,院中痛叫此起彼伏,喊破云霄。
楚青崖站着看了会儿,甚是无聊,对大娘:“你说江翰林病重,本官还未曾见过夫人的祖父,这便顺去探望探望。”
“念。”
大娘还不甘心:“我确实叫人去抬箱,可这别院是我死去的丈夫买的,是江家让她们住着的!”
哪有十五天就把婚事悄悄办了的!她只当是这丫和她那个教坊司的娘一样,使了阴私手段,拿住了楚阁老名声上的短,小人得志嫁了门。本想用老爷生病一事敲打敲打,却不料十年过去,这丫竟如此不好拿,上次见时她还在府中的塘里瑟瑟发抖呢!连带着她这个夫君,也是个不把孝放在里的。
“证便是院里的箱,还有这被撬的闩,人证便是三个别院人和画押的小厮。你还有什么话说?”
“阁老有所不知,您夫人是先夫外宅所,幼时在府中住过一段时日,府上她吃穿,可她父亲没了后,她不但不悼念,还忤逆长辈。虽同住一城,她逢年过节不来探望,更不遵礼数,私自成婚,直到她嫁到您府上那天,我们家竟没有一人知,这像话吗!她祖父气得半死,要她来回话,我心知她不可能来,便让家丁抬了箱回府,告公公病。这聘礼本就是给我们江家的,我是她大娘,怎么动不得?”
他伸右手,侍卫将一张画了押的纸递上来:“大人,那贼在外招了。”
江蓠嘴角一撇,楚青崖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本官事一向公私分明,江翰林的家事本官不想沾染,来此只为这十八个箱。”
这话句句戳中要害,大娘被条理清晰地骂了一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家给她使,她忙识趣地磕:“阁老说的是,多谢您开恩,多谢……”
一抬,看见衙役手持刑杖要打,扯着嗓门:“我交赎罪银!别打!”
楚青崖:“既已招了,那便律办,主谋笞四十,三十以可抵银,还剩十,就在这儿打了。供抄录几份,贴在府中前前后后的大门上,叫街坊都好好看看。”
她暗恨自己轻敵,这到手的银都飞了,脸一变,哭哭啼啼地:“我也是看你祖父病成那样,你却不来看一,这全家的事都落到我上,我能怎么办……”
“那便使力。”
侍卫便将家丁如何依大娘的命令撬门屋、趁主人外搬箱的经过声读了一遍,读完了,后走两个丫鬟,正是楚家送到别院照顾燕拂羽的。
原来半个时辰前,十几个壮汉破门而,这两个姑娘机灵,立刻带着老嬷嬷从后门跑去楚家报信。
衙役把大娘在地上绑住,第一杖落,尖叫惨绝人寰,那衙役摸了摸鼻,“大人,我没使力。”
大娘还真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