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速公路上,侠客驾驶着偷来的车,乌奇奇探窗外,丝巾被风得沙沙响。后座上有外卖包装纸。
乌奇奇想到第一个任务,那时候在卡金,侠客载着库洛洛,飞坦载着她,两辆车沿着盘旋的山路飞驰,音响里放着摇神曲Highway to Hell:活得惬意,得随;单向旅程,永不回;一路狂飙,直通地狱。
车停在没有路的沙地上,天知侠客是怎么开过来,反正他一路遵照乌奇奇的指示,就到了这。
在旷野之地,他们遇见满天繁星。
翘着二郎躺在地上,她说好久没在沙漠里这样过夜了。
他躺在后座上,敞着车门,小垂在门外晃,说我倒是够过了那种生活。
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又聊到三更半夜。
远方的车辆和风声混为一,呼啸而过。
她用柔的沙制成床垫,侠客在里面了两圈,说:“怪不得你能舒舒服服到浪。”
“那可不。”对于普通人来说缺乏源的荒芜沙漠是致命的,对于她来说,沙漠只是片安静的净土。
乌奇奇搂着侠客的臂膀打了个哈欠,说晚安。很快,伴着野兽吼叫,她在梦里就又见到了他。
肚上好大的,她抱着侠客,手捂住他的伤,大片大片的血止不住地过她指,窟窿无限放大。她在哭,他在笑。他说笨,死而已,哭什么。她摇说不要不要不要。视线逐渐模糊。她抱着谁的残破,小小的,很轻。星星?老鼠?她茫然抬,前方有一条笔直的路。目皆是死亡。卡金的学者、发条橙、鬼打墙。许许多多陌生人。尸堆垒城山,端熟悉的他们伫立,仿佛是其中的一尸——库洛洛在上,侧垂着,而自己站在他旁,眺望远方。
“嘘,没事没事。不要就不要。”侠客安抚梦呓的人,她还死死抱着他胳膊。
呼平稳来。迷迷糊糊的乌奇奇带着鼻音说:“我好像了个噩梦。”
“梦而已嘛,都是假的,不怕不怕,我在这。”
很快,侠客亲会到梦是非理智的,不可控的。
抱着乌奇奇有助眠效果,今夜他果真又安然睡,然后在梦中见到了六年未见的人。
长得跟他有五、六分像的男人如同巨人俯视着自己,抬手一个巴掌袭来。“你以为你能获得安稳?”拳落在上。“你吗,你?”脚踹过来。“不可能的。一辈都不可能。”
男孩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反驳了。他无力缩在地上。被揍得越多,倒也不觉得疼了,甚至还觉得洋洋的。恐惧逐渐转为麻木。他看着自己紧的拳,小小一只,总觉得不对劲。他摸袋,想拿天线。咦?为什么要找天线?算了,只要撑过这一波爆发就好。父亲的绪总是这样极端,过后就好了。杀死他之后就好了。咦?对啊,明明已经杀死他了,怎么还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