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然低轻碰她柔的唇峰,仔细地拭额角冒的细密汗珠:“我在外间更衣,整理好了再来寻我。”
“不会,”周晏然薄唇微启,对上她不解的目光,“逸不是生气,他只是太在意你。”
温怡卿狐疑地看着他,才扫了一就惊得说不话来。
客的踏板没有栏杆,船摇晃带着温怡卿也跟着脚步不稳,周晏然伸手护住:“安分些,小心跌来。”
足足翻了十多页,温怡卿轻啧一声:“难怪你大张旗鼓地往画舫里坐,原来是这么大的船才能勉装。不算岸上的纤夫,就是摇橹的船夫都要十来个人……”
温怡卿瞪圆了,方才和周晏然在船上乱来的画面闪过,她懊悔地闭起睛,咬牙连忙跟了上去:“你怎么不早说,合着是让我当挡箭牌。”
待整理好凌乱的思绪和心,屏风外已经没了声音。
大门佩刀的守卫上前行了一礼:“殿万安,林太医在此守了许久,但送去的餐却丝毫未动,小的无能。”
她低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像只受伤的幼兽。
“这是什么?”温怡卿提起衣摆,跪坐在对面的垫上,她探看向那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孑然一人坐在外间手执册,和合窗微敞着洒一束金光,不时湖面拂过微风将他束好的发丝卷起一缕。
船不知何时已经停靠在岸边,不远白墙黑瓦立着偌大的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青山庄。
周晏然抬手接过的同时那人开,刻意压低的声音雾蒙蒙的听不太清。
“作践自己的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温怡卿气得沉了脸,踏过门槛对守卫,“劳烦大人带路。”
青石板铺成蜿蜒的路穿过密林,清晨的雾气早已散开庄园的全貌,温怡卿环顾四周看得了神。
周晏然低望向她,握住空的手心背了过去,抬脚就走只留一句:“逸也在。”
守卫一惊,抬朝周晏然请示,见他才敢侧弯腰:“贵人请。”
他转过脸对温怡卿:“看来,今天你是来对了。”
“殿,都安置好了……”
翡翠、东珠、蚕丝之珍贵但算不上罕见,只是后标明的箱数实在太过于夸张。
“谢谢你,”温怡卿抬手轻拉,金线绣成的蟒纹张扬地爬满整个袖,硌在手里有些粝,“周晏然。”
她探问:“船里载了这些还这样明目张胆的,你到底要什么?”
“这是皇庄没什么人,”周晏然站在岸边朝她伸手,“裴先生暂时住在这儿。”
连温怡卿自己都不曾察觉,她对周晏然莫名奇妙的敬而远之,从来不是因为朝中盛传的铁血手腕,也不是上位者惯有的冷漠骄矜,而是自她来到周王朝独自面对赤的恶时,周晏然是第一个用血淋淋的手段教会她如何报复的人。
景宜人,阴郁的心也一扫而空,她趴在窗沿看了许久,直到屏风外投来的视线逐渐频繁又异常灼,才不舍地挪动脚步走了去。
“可要先去见过裴先生?”她灵巧一跃,安稳站定。
周晏然蹙眉:“起来吧。”
快,不自觉地大息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气,待小厮再次开促才苍白着脸缓缓抬。
周晏然不避不躲,朝她展颜一笑:“等回了大抵就能听到消息,先船。”
温怡卿垂眸心中五味杂陈,她净穿好衣。
微风半撩起帘,她正巧抬,船行间景更替,阳光湖清澈波光粼粼,岸边青松黄梅横生,捣衣声鸟鸣声不绝于耳。
眨间拉住衣袖的力松了,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周晏然瞥过少女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他轻应一声脚步不停地走厢舱。
温怡卿抬去寻,周晏然朦胧的影映在屏风上闯她的帘。
周晏然闻声抬眸,将名册推到她的面前:“一小玩意儿。”
画舫虽大但每个雅间都只供喝茶观景,外间仅用一扇屏风遮挡,温怡卿抬,隐约能看见男人大的影旁立着一人,侧恭敬地捧着衣。
“都说西北州府清苦,能搜刮这万金之数,相较之嘉林都相形见绌。”周晏然轻笑一声,言语间满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