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的间隙中,她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多托雷的低语。
“――一起成为怪吧。”
手中原本一直握着的剑不见了。
荧勉睁开已经涣散的双,在离手边不远找到了它,她本能地想要将它捡起来。
但仅凭两条已经麻痹到失去知觉的无法支撑站立,她只能匍匐着一一挪动过去。
正当她即将碰到它的剑柄时,一只穿着黑尖长靴的脚突然现,故意一脚将剑踢到了她够不着的地方。
在她昏迷的这一小会儿,多托雷恢复了人形。
“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甚至都没能发挥它百分之一的力量,看来你还没学会该如何使用它,真是辜负了我们小人鱼的一片苦心。”
巴被人用鞋尖傲慢地挑了起来。
“为什么不反抗?是已经放弃挣扎了吗?真是让人失望。”
多托雷正再说些什么,忽然,他形一晃,再站定时,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刀已经深深扎了他刚才所站的沙土地里。
“不许你…侮辱她……”
远的亚历克斯息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方才用来投掷长刀的那只手还未来得及放。
“嗯…?原来还没有断气吗?看来你继承了末席糙肉厚的天赋。”
转瞬间,多托雷便已移动到了亚历克斯面前,荧甚至都没能看清他是怎么手的,亚历克斯就倒了去。
“但我记得应该有教过你――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最好不要嘴。”
他一脚踏在少年的手背上。
“不要…!”
“咔嚓。”
风中依稀传来了骨碎裂的声响。
一起碎掉的还有荧的心和理智。
她没有听到除这以外的任何动静,那孩连一声闷哼都没发来,不知是忍了剧痛,还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还活着吗?还是说,他已经――
她不敢继续往想。
“不要…?”多托雷歪着惺惺作态,“这可不是一个拯救过世界的大英雄该说的台词啊。”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
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里窝的泪,她痛苦地闭上了睛。
“失敬,是我疏忽了,那种带着别彩的称呼太过于狭隘了,应该称呼你为英杰。”
他嘴里虽然一直在捧着她,但语气中却不带一丝歉意和尊重。
荧的心中满是屈辱和不甘,指甲深深地抠了沙土地里,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想要我什么?”
终究还是问了来。
她不到睁睁地看着亚历克斯在她面前被杀。
“现在才谈合作,会不会太迟了些?”
多托雷笑了,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有趣的笑话。
“如今任人宰割的你已经失去了与我谈判的资格,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以后。”
她脑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同掉了冰窟,全的血都彻底冷却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保护不了边这些重要的人?
最开始是空,然后是达达利亚一家,现在就连亚历克斯都被她的无能所拖累牵连……
自从失去力量和空后,荧就像得了某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她不再是那个有着哥哥陪伴,在宇宙间纵横无阻来去自如的旅行者了。
虽然一直努力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沉稳可靠,但曾经作为维度者的自我认知早已彻底颠覆坍塌。
不再是所向披靡的异星过客,而是命运被牵扯时代洪中的一片小小落叶,遇上漩涡只剩粉碎骨一个结局。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她宁可亲自为自己的无能付代价。
――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似乎已经对没有反应的亚历克斯失去了兴趣,多托雷的脚步声正在朝她迫近。
他走得很慢,踩得沙地沙沙作响,像是为了细细欣赏猎濒死前的挣扎。
然而,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