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縱容他增長的需求。
他沒立場奢求要裝滿空瓶裡的每個空隙。
「那我就從我覺得你最需要知的地方開始說。」
隱約發覺他緒的轉變,她故作正式地翻開懷裡的書本,擺放在大上讓他看見完整的書頁。
過去整理好的思路在這時派上用場,用不著為今天突然冒的主意而慌亂。
反倒是他坐到她旁和她肩並著肩時,她才像是巧遇忽然停靠在手邊的鳥兒,心神被牽動了短短的一瞬間。
(心態也未免調整得太快了。)
「你要聽得這麼認真嗎?」
「因為妳說我需要知...」
「嗯,那我繼續。」
於是她放輕的語調多了些嚴謹,沒再顧慮是否會延續沉重的氛圍。
畢竟攸關他的安危,他也該有點覺悟。
「鬼就藏在人群裡,我們以為鬼都是些相貌非人的醜惡存在,但我們錯了。就如我們先前錯誤的認知,即使他們活在夜晚,那些不純的血脈也能在白日作惡。」
「不,我們又錯了,那兩位值得所有同僚與教友敬愛的...竟然會因我們漏看的鬼而死去。」
「既已潑灑聖,以銀製的彈穿雙翼,奪去一半為的象徵,為何仍舊不為其罪行懺悔。」
就算日記本裡紙頁泛黃、字跡模糊,她還是能無數次地從中受到滿滿的惡意。
中立的冷漠語調並不能消減其中的傲慢偏頗,翻看後來的紀錄也都是不正面描寫鬼的面貌卻寫滿了指責與恐懼。
言語太過刻意,又避開了真正該寫的重點,本回溯不了事發當時的時間點以及事件的全貌。
「後兩段可能是之後才加上去的,所以才有和前段接不起來的地方。」
「嗯...血鬼沒有翅膀也能飛起來。」
這代表對人類手的另有其他的種族,且據日記後續的說法來看,對方現在的行蹤是生死不明。
他能懂同類被殺害時的報復心態,但站在明顯被厭惡的那一方,一樣不太好受。
是被傷害才反殺回去的?或只是於解悶的殘忍殺害?他不清對方的想法。
「妳覺得...為什麼他會不承認犯了錯?」
「我也不知。」
不論原因為何,日記裡的死者人數就停留在兩個,她最多也只能猜想嫌疑犯是逃走或死在了某個角落。
「現在這裡有人知血鬼的外表其實很像人類,這才是最危險的。」
「那妳呢?為什麼...妳會願意隱瞞我們的存在?我想知妳在想什麼...」
「因為有時候我都懷疑是我當了共犯。」
「...我還是不懂。」
都低頭清晰的坦白了,還聽見他說有地方不懂,她無奈地抬頭想問是哪裡講得不夠明白。
卻和驟然近的他兩對視,那份誠懇令她措手不及,把上半往尚有空閒可躲的牆邊傾斜。
「可以再說久一點,我會好好聽的。」
「夠安全,不用落單,所以我不介意暫時待著,這不就足夠解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