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小事的話,什麼才叫大事!?千載難逢的緣分能說丟就丟嗎?我不由得緒上頭,藉著內心的那衝動轉過去面向她,和她兩對看。
「是妳們先吵到我的。」
我心煩意亂,直接轉背對她,免得被看見獨自抱頭煩惱自己不夠聰明,處理不了她不好預測的反應。
「所以呢?」
「洛,不關你的事。」
「我叫妳放開我...這麼想家,為什麼不是妳先滾回去?煩死了!」
不,別再吵去了,我手貼門板發晃動聲,打不開這扇可惡的門,好不甘心。
該想辦法阻止。
對方語調低沉,怒氣只增不減,以示警訊地掐住她的衣領,沒用多少力氣就拖動了她,握緊的拳頭靠在她的頸側。
用力摔上的門任我怎麼轉動門把、拍打門板都無人回應,只聽得見家的碰撞。
「停戰...?」
「剛才我看到很像妳的人了,就是那個來送壽司的老闆...」
髮圈快要鬆脫,我容忍的限度也岌岌可危,只想叫她搞懂該重視什麼,不講理地要她來理解我。
我是本如此,還是單純被惹怒了?
更衣室裡潔白無傷、背對置櫃隨意脫衣服的她,內在的傷痕有人願意去看嗎?
「惹不起就說。」
「嗚...怎麼可以忍著不生氣不難過,錯事惹到妳是我自找的。」
「啊...」
「好妳帶來的人,懂嗎?」
直白的暴力,冷無。
「我不放!」
「說得好像我因為一點小事,無緣無故地拿人氣就很合理。」
意識到況不妙,我急忙要上前穩住差距,可她輸在體型和力氣,還是半拖半走地進了對面的空房。
那隻瘀青還未消退的手抓住我的頭髮,輕巧肆意地扯亂,作為保留最後體面的警示威脅。
她把我擋在後,手向後摸索著要關上房門,頭也不回地回瞪那雙幾乎要進昏暗廊的黑睛。
不意外她會把話說得很難聽,卻沒能預料到她會說我想家,才剛反應過來要抓住想逃走的她,就又被她起踹痛膝蓋,頓時使不上力。
牆、地板、桌椅,室內伴隨腳步的移動持續傳來重摔的聲響,最終停止在一聲倒地翻滾,我聽見疲憊的氣。
「這次是想被朋友“退件”嗎?」
「那我說了喔,妳要冷靜地聽。到時妳想見他一面的話,我絕對會想辦法幫妳。」
她未曾主動後退半步,甚至往對方的手背刨抓紅痕要他鬆手,我不想他們在這起衝突,一直在把她拉回房間裡面。
可是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那時從她過於簡短的疑問裡,我只覺到不珍惜。
對方穿著一灰外套黑長褲,金屬框的鏡緻而冰冷,斯文秀氣的外表遮蓋不住由內而外的暴躁氣質。
門外站著挑的少年,自上而地俯視我們,低聲的質問充滿鄙夷,突發狀況接連發生,我都顧不上要生氣了。
「妳有什麼好顧慮的?有話要說就直接告訴我,先把妳不想看到的反應說一,讓我有點心理準備就好。」
她怒點忽忽低,我要怎麼勸?
「不用你說。」
「.....」
思緒亂成一團,明明我剛開始就只是覺得她很漂亮,好想玩在一起。
該去請人幫忙。
就差撬開那張風緊密的嘴,把話全講清楚,讓我聽聽這個人到底都重視些什麼。
我看不去,想往她前面站,充當柵欄把兩人隔開,卻因為一個鬆手就讓她被帶了門外。
然而被耳邊不耐煩的責怪罵得一時愣住沒緊她的肩膀,我就被她不留面地用力推開。
「放開我。」
有骨氣是好事,但這不該拿來和人鬧事,為什麼非得這麼倔,杠上了就不肯服軟。
錯過她瞳孔驟縮,自我厭惡的瞬間。
「你說誰?是說你自己嗎?」
但是看房門已經打開,怕追不上的我只能連忙跟著爬起來抓住她的衣擺把她拉回來,腳步跌跌撞撞,險些撞翻幾個小箱。
該攔住這兩個人。
所以我自顧自地把期待放在她上,一廂願地認為她會因此到驚喜,甚至會氣我不早點說,害得她不知能去哪找人。
我站在房間外緊貼著門縫,兩個在爭執中不會互相叫罵的人安靜得可怕。
我不顧一切壓倒了她,她則背碰地也悶不吭聲,麻木的血陰冷地隔絕燃起的焰火燒進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