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彻底放车帘,风止其声,彻底在这天地间隐去她的影。
“秦公,我们想路程上轻便些,这些真的不用了,再这样去,一匹都要变成四匹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两人相视一笑。
悲剧绝非仅为人之罪过。位置太,有时就看不到苍生之苦了。
“啧。你还蹬鼻上脸了。”周景灼冷哼一声,不作反驳,“孤帮了你那么多,接来你不力,说不过去吧?”
姜落连连摆手,“秦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
蒋蓉看到他什么也没说,不像以往那般咄咄人,只是默默让空间来,方便他和姜落交谈。
等待太苦了,不要束缚她,不要用自己的自私地捆绑她,让她自由,让她了无牵挂地走。
于是他们默契地,不任何约定,不再互相等待。
但救赎之路,只在自己上。
“不碍事不碍事,就拉在你的车后面,你坐在前面又不累。”说着,他就要把那些东西往她们的车后面接上,被云枝及时拦。
“再见。”
“又来了,说话总这么无趣。”
“臣觉得,自己得还不够。”
“秦叔叔……别追了,你都把她们吓跑了。”严安鹤有些抱怨地站来,他还没来得及和姜落多说几句话呢。
远台,视野极佳,两人负手而立。
“殿只要站在公正一方,官自会全力相助。”
蒋蓉没再理他,牵着严安鹤的手就去了。
他知漫无前路的等待是什么样,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严继山就是最好的例。
严安鹤的睛睁得大大的,嘴巴鼓圆了,就差巴掉在地上。他简直要动得落泪,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也是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蒋蓉叫他“小鹤”,而不是一直以来的他他他。
“正确的废话,不是吗?”
她并非执着于别,只是想多看一,想到院里的那棵枣树,已经来不及看到它结果了。
“你若不找孤,她多半还在那牢里待着呢。”
“什么要求?”
严安鹤诧异地看向蒋蓉,“蒋、蒋夫人……”
周景灼问,“不是还喜她吗?你再去问问她,说不定她就改变主意愿意留来了呢。”
严佑轻笑,“殿,你太小看姜落了。”
“那哪儿够啊!咱有的是钱!”秦开舟转又要把车厢栓在后面,但他刚一弯腰,三人就上了车,鞭一甩,扬长而去。
姜落掀开车窗的帘,回望去,只有无边无尽的街和纷杂的人群。京师的街景,好的回忆,坏的回忆,通通承载于此。
“走吧,带你去……玩泥人。”
姜落走了过去,悄悄推了一把她们的车,让它和这些隔开一段距离,“是啊。玉之前还给了我工钱,已经足够了。”
还有一个人没有现过。
严府的大门重新关上,来往的车里已经不见了刚刚的影。车轮碾过石,带来一阵颠簸,车里是好闻的茉莉花香和边温馨的朋友。
皇权之争,是场仗。
“诶,姜姑娘先别急着走啊。”后传来秦开舟的声音,只见他驾着一辆车,急急忙忙驶来。严府正门这块地好久没站过了,跟蒋蓉对视的时候还有些发怵。
“一切结束后,也请殿答应臣一个要求。”
“……!”
车了。
蒋蓉轻咳一声,没有去看他,“怎么,两个字不会读?”
秦开舟已经好被嫌弃的准备,冷不丁一个同意让他愣了一,觉太阳要从西边来了。
“不了。”严佑看到姜落放帘后,同样收回视线。
蒋蓉当然知,这人心不坏,只是一直以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她挥了挥手,表示收了。
一遭被严安鹤嫌弃,秦开舟自然不受这个气,“臭小――!你――”他还想说些其他的,转对上蒋蓉的视线,生生憋了回去,“你、你好好学习啊……咳,那什么,反正东西也多,就送给你了。”
“诶诶诶诶――都是小钱啊――”秦开舟在后面边追边喊,跑了几步实在追不上,只好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秦开舟豪气地往后一指,那声响不断,估摸着后面还跟来了好些车,“姜姑娘啊,统统带上啊――别跟我客气!”
“我说了,殿你太小看她了。她是只一人来京师,但不是孤立无援。”严佑微微弯腰,朝他拱手作揖,“殿利用她开,牵贪污腐败之人,她都没有计较自己的生命危险,愣愣脑地就去了,殿合该谢她才是。”
“人都走远了,还看呐。”周景灼倚靠在上,“真不去送送?”
蒋蓉在他上找寄托,他在严安鹤上找寄托,忽略自己的人生,活成一个关系纽带。这么看来,他和她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