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打住打住,少给我说些不吉利的。你既要去,那便随你去。反正你记住,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事的。”
窗的月光没什么太大作用,唯有摆在外的蜡烛提供唯一的光源,那微弱的光芒无法完全穿透墙。细沙已深深嵌砖墙的隙之中,地上是湿的稻草。
她想到了茉莉,那时候被关着的她孤单又绝望,比她无助得多。
他走到姜落面前,“你有你想的,我也有我要的。生拉拽地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互相拖着彼此,并不是你我所愿。当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各自珍重,便是最好。”
但两人现在要的,是心照不宣地分开。
姜落上前一步,又朝蒋蓉规矩地行了拜礼,“蒋夫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从前以为,不去招惹不去受,那些就可以不存在,我也活得很随便。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有理想有望,有意识有自尊,就不该是无所谓的。”
现在,彭力知了事的经过,便火速派人来严府抓人了。
“师父,我有想要的事。你的养育之恩……”
姜落定定地看着他,才明白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他们的问题不是相与否――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再会,而是真正的离别。无法到的约定只会拖着彼此,到最后变成一地狼藉。
“那王八小怎么来了?屎盆真是拦也拦不住。”游席知呸了一声,“死老太婆还恶人先告状了。”
微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姜落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枣香。
枝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地面上便落满了树叶的斑驳影。门锁的形状扭曲,地牢的通狭窄湿,传来啮齿动爬行的声音。
都潜意识里觉得,他会拒绝和离。
但严佑签了和离书。“我尊重她的意愿。和离。”
这些问句是无意义的,因为她知严佑一定会答应,她也不可能甘心和他什么朋友。他很她,到让她从中学会了如何自己。
他已经知了姜落是他的,这就够了。相并不能为未来买单,所以多添遗憾。
烛光摇曳,令阴影随之起舞,呈现奇异的形态――钩状的尾巴、抓握的利爪、的獠牙――每当直视时,它们又化作光影的把戏。
“好。”姜落,“那我们……”还朋友吧?还能见个面打招呼吧?还能友好地交谈吧?
姜落笑,“我当然会记得。”
没有人可以肆意破坏角落里的种,即使它不开花也不结果。
他的话句句真挚,炽的渴求再次被藏了起来,温文儒雅的模样一如初见。
“所以,就算是有前车之鉴,你也不会和她和离是吗?但这份和离书,是姜姑娘主动写的。”
游席知皱着眉,“你该不会要跟他们走吧?”
直白的夸赞蒋蓉也招架不住,她只是轻咳一声,让她快起来,“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怎么办?”
蒋蓉在听何玉晴讲完后,便让人带她去用膳了,毕竟她也没有待人的癖好。她示意柳嬷嬷继续说去,“人没看住?”
砰砰砰――
“不。是有个自称是赵驰的人来严府找人,轮班的司阍不知这事儿,就打发他走了。结果那人去报了官,衙役就过来把人带走了。”
没理就这么算了,既是公理,她便要争。
她的手随意一放,碰到了刚刚姜落放在那里的和离书,这一次,她便只个旁观者。
“没事。”她重新仰起,浅笑着,“这段时间,非常谢你。”
游席知对于两人的态度也是如此,过一场就行了,没必要后半生再牵扯到一起。再者,严佑也太不讨喜了――他们把她的睛养得亮晶晶的,可不是为了让她掉泪。
姜落找了还算净的地方坐,怀里正揣着临走前给她的糕和御寒的披风,看着看着她就不禁失笑。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此时的对话,柳嬷嬷在外低声喊,不太确定里面谈话的状况,“夫人,衙役来了,说是要带走二少。刚刚那位……好像跑去衙门状告了。”
虽说蒋蓉答应保她后半辈吃喝不愁,但先前也把她饿得晕花。比起能饿她一顿,就能饿她十顿的蒋蓉,何玉晴自然更相信彭力。何况彭力还是个官,她指望着青天大老爷给她主呢。
夜如黛。
姜落又拜了一礼,随后站起,“对不起,蒋夫人,一切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结束,您不要再多劳心。”
他冷哼一声,“和离书已经在那儿了,不你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