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鹤释然地松了气,向后退了一步,直板,恭恭敬敬地对着二人行了拜礼,柳嬷嬷这便带着他退了。
严佑和姜落这次才算是真正回了院。
两人在屋里坐,严佑将拟好的清单递给姜落,“这是回门时要带的礼,看看还缺什么。”
姜落拿起翻看,当然没有看去,假意停留片刻,面上波澜不惊,嗯嗯几声,“没问题。”然后递了回去。
严佑一看穿,忍住笑意接过,“既然这上面没什么要添的了,那便收拾启程吧。你可还有未收拾妥当的?”
“没有。不过……云枝是可以带的吧?”
“那是当然。”严佑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见蒋蓉都没有怯场,现在倒显得拘谨了。“准备好了就走吧。”
光灿烂,车平稳地向前行驶,透过树荫的阳光忽闪忽闪,姜落偏看向窗外,一侧,手习惯的跟着晃动,捕捉光影,与其嬉戏,一时沉浸其中。
侧向的阳光照过来,光影斑驳陆离,侧影细碎,路过的微风与她的发丝缠绵,扫得人的。
两人相对而坐,严佑就这样看着姜落的侧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得过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失礼了。
他只是觉得,这场景有一些遗憾之,像银丝缠绕,悬浮飘渺。
但他没能想通哪里遗憾。
姜落没有察觉到严佑的视线,仍是伸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缓缓舞动,她自己的事时一向是心无旁骛。
也许是日醉人,又或者阳光让人懈怠,她的睛渐渐不再聚焦,起了睡意。昨天一晚没睡,此刻困意席卷而来,她毫无招架之力。
姜落收回手,将靠在手肘上,准备睡。
严佑瞧了一她的姿势,抬手将方枕放好位置。车足够宽敞,可以坐着侧躺,短暂的休息。
“夫人。”
他改掉称呼后也就前面几次喊着不习惯,多几次就熟练了。
姜落本要闭着的睛勉维持着半睁,迷糊间看到他伸手拍了拍摆好的方枕,本能反应,一瞬便倒闭上了。
太困了。
平坦大上,车渐行渐远,一尾倒影终无影踪,留了还算新鲜的车辙。
片刻后天忽暗,几滴雨飘了来,丝丝落在衣服上倒也无伤大雅。
“阿姊,雨了。”
雨势不大,细雨柔无声,浅浅地覆上一抹朦胧。
迟央淮熟练地拿背中的伞,撑开之后自然往一旁倾斜。
素净白的手伸,他的阿姊抵住了倾斜的伞柄,“倾得太多了。”
“好。”迟央淮及时立住伞,听话地往回收了一段距离。
往前走了一段,旁边有人招呼他们:“二位客官且慢,这雨的势说不准呐,不如到店里歇歇,喝汤再走?”
这话引了二人的注意,那店小二就倚在店门招呼他,迟央淮趁这功夫,悄悄将伞倾了回去。
他上打量了店小二一,随后往店铺里细看,里面冷冷清清,看不到顾客,除了他,便只剩一个妇人站在柜台那儿拨算盘。
那算盘边带着隐约的血迹,显然是个黑店。
周边是人迹罕至的荒郊,这是一家路边的私人客栈,那就不奇怪了。他望了一番这家店的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两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