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息着结束。卿月殷红的小脸微微抬起,漆黑的眸盯着天花板,像一只僵死的鹿。
卿月死了,她从十二年前那场暴雨中侥幸偷生,如今她死在了另一场无声的暴雨中。
晏沉有些纳闷,望冲昏了他的,他掐着卿月的腰思忖着她莫名其妙的话,突然脑中警铃大作。
卿月抬起手捂住了嘴巴,她闭上睛,泪却还是从隙里来,沾湿了她翕动的睫,像被雨打湿翅膀的蝴蝶。
晏沉拿着扇悠悠给她扇着风,六月末,太阳还是很毒辣的。坐了一会,两人就回了房间。
事立惊动了全家人,老爷红光满面地让晏妈妈跟着两人一起去医院检查。那架势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要不是晏大伯以酷暑难耐为由拦住了,老爷怕是拐杖一挥也跟着去了。
空调房里,人都懒洋洋的,他把卿月搂在怀里睡午觉。卿月的呼声诱人极了,他没忍住开始亲她的脖。手也不安分地往她衣服里伸,卿月没有抗拒,乖乖抬起圈住他的腰。
“去浴室清理一,等会睡觉会舒服很多。”晏沉温柔地哄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
卿月看着他,没有回答。
晏沉给她穿好睡衣,自己也穿好衣服搂着她睡觉。
晏沉担心她闷坏,就抱着她去花园看新开的荷花。花鲤在池里慢悠悠地游着,她坐在晏沉上给鱼喂鱼。
辛巴第一晚到家里时,就是这样,缩成一团睡在卿月怀里。晏沉还好奇地问了为什么,卿月笑着告诉了他这个答案。后来时间长了,辛巴睡觉都是豪迈地劈着,四仰八叉地睡觉。
这场互相伤害的缠绵,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刺痛着彼此,凌迟着彼此。卿月如同一朵妖冶的花,绝望又艳丽地盛开在他。
卿月完血,完大致的检查就坐在沙发里不说话。
而晏沉,就是那个刽手。
在即将正题时,卿月突然开:“昨天是28号。”
自从开荤之后,晏沉总是对她要不够,又怕吓着她,又渴望她。卿月的温顺让他既享受又痛心,他知这是她无奈的妥协。
卿月吓得扯着被,又开始颤抖。
栀花的香气,消失了。
他捧在心中的挚,他拼命救活的,养多年的那朵充满香气和生命力的栀。被这场荒诞的暴雨肆淋湿,变成了鲜红艳的玫瑰,在黑夜中发霉腐烂,残破不堪。
来时,床单被套和枕已经换了新的。床尾还放着两人叠整齐的衣和睡衣。屋里刚刚的中药味和腥膻气息已经被薰衣草的香薰代替。
卿月的手圈在他脖上,手腕上的银铃在他耳边发清脆的响声,掺杂着两人的息,像是一段凄的乐曲。
晏沉有些紧张地搂着她,手在上反复摩挲着。晏妈妈笑着安抚他:“别紧张
她上只有苦涩的中药味,冰凉的薄荷牙膏味,洗发的香味,和的腥膻味。
挂了电话,他坐起要把卿月抱起来。
后面几日卿月喝药顺从多了,都不用鼻,没味觉似的端起碗仰就肚。
餍足后的晏沉低亲吻她,着迷地将脸埋她的脖颈去嗅她的味。
这种姿势在心理学上叫“胚胎式”,就像是胚胎还在妈妈肚里时一样。在极度缺乏安全的时候,很多哺乳动都会这样的姿势用以和心理上的双重自卫。
猛地,卿月伸手抓住了了那几个铃铛,阻止它们继续发声音。
卿月的经期一向很准,28号是她例假的日。
每次也都乖乖搂住他,任他予取予求。
在她耳边说:“别哭了。”
“没来吗?”晏沉像是为了确定似的明知故问。
晏沉在她边躺,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休息了一会,他便起在床的座机上了快呼,压低声音开:“来我房间收拾一。”
她平时不愿房间,早中晚餐都让端到房间里吃,吃完就躺在床上发呆,偶尔看看书。连手机都很少碰了,大概是害怕看到那个人发来的消息。
晏沉翻给她穿衣服,然后手抖着给自己穿衣服,不知是为了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嘴中喃喃:“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检查,别怕,别怕。”
他低低了气,抬起分开了彼此。卿月立侧像只虾一样,整个人蜷缩起来抱住自己,长发掩着脸缩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