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笑意倏然凝固。
轰然巨响震碎了他最后的妄念。
而这一次,他便是他自己。
“江誉清在何。”
“从此以后,我不会踏吾栖殿半步。你也绝无可能再见到长皇女。”
他沉浸在自己的妄念里自我麻痹。
她的手松过他的衣领,他忽而有些摇摇坠,稍见踉跄。
她提裙跨过门槛。
男人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江还晏,你还真会苦中作乐。看来这吾栖冷的日,对你而言也并非是什么惩戒。”
只是眸笑,轻蔑的望着他。
“那帝夫便在这吾栖殿里,长灯相守,孤影百年好了。”
提到他的孩。
只闻后门扇开启时,他才瞳仁一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是她对他的孩有片刻不忍?还是她对二人的血脉有分毫容?
“吾栖殿清闲幽静,利于修养。是陛恤我多年前朝劳苦,此番恩赏深得我心。”
只是他的份从“帝侧江誉清”变成了帝夫江还晏。
上一次他冒充兄长替婚,以兄长之名与她成为夫妻。
不知是什么刺破了他的稳持,动中忽而涌一悲,袭遍他的眉目:
纤指抵在男人实的膛,一路至领。
事到如今,他还有意惹她恼怒。
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一切。
“阎崇满!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如她所愿,她的默认让那双平静的邪眸开始结满冰霜。
本冰寒的邪眸陷虚空,神魂皆被她一语碾碎。
淡淡给予了他最后的回应:
无改。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
江还晏转过。
她想让这只败犬在她前最狼狈的模样。
大步走向殿之外,再无回首的可能。
“江还晏,你知我为何留真儿吗。”
曾经,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何留他的骨肉。她有无数种方法去割去这心大患,可她偏偏将孩生,堂堂正正的承认了孩的存在。
江还晏双手作礼,面带笑意躬:
后熟悉的声音冷漠而沉肃,其中夹杂着几分得意,随着那轻慢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甚好。”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江家的所有,我已让付向安清算了净。就连朝中那些个你的鹰犬,如今见你大势已去,纷纷也都接了天监司理事抛来的橄榄枝。”
褪婚袍的江还晏穿素衣,致的发饰摘了净,只剩木簪挽发,过分清素。
她不建议给他雪上加霜,撕破他最后的心存幻想。
看来一直以来他都沉溺在自欺欺人之中难以自。
仿佛极为享受的审视着他好不易展的别样绪。
她也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帝王正夫,是千秋青史都要与她共名的人。
一双望着素女金像的邪眸不任何绪,无喜无悲,淡然而平静。
小满哼笑一声挥袖转。
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不是他的孩……
杀人不见血。
柔化作戾,她紧紧攥过他的衣领。
“帝夫不必知。”
她未有回应。
原来留这个孩。
可他偏偏英姿傲骨分毫不改,挑着邪眸一副云淡风轻。
亦或者。
“真儿的毒,是你的。”
小满冷冷一笑:
只因为这是江誉清的孩――
这是他们第二个大婚之夜。
“因为,与你共度的那一夜后,我也去找了江誉清。”
望着前尚还穿帝王婚袍的明艳女,冷冷月描绘着她的轮廓,他险些沉沦。
“得陛意,也算是一轻巧了。”
他明明已经猜透了她的所作所为,可在质问她时,竟还这般不可置信。
她想见他萎靡颓败,她想见他怒不可遏。
鼻息游过他的碎发,轻浅的声音字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