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咬牙忍了所有绪却还是无用,零星痛楚从他的字句间漏,散落在她的瞳心,化作了一汪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压抑着不愿被她所知的伤怀:
他将她拢在怀里,颌抵在她的发,枯瘦的手一遍遍抚顺她的背脊。
“我曾在想,孩的夭折或许是因我一重病。我并没有办法给我们的孩健的。就连让她活去都异常艰难。”
“小曼。若我走了,你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烧了,烧得一二净。什么都不要留,什么都不要想。等烧成了灰,就忘了我。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牵绊住你,也不想被你铭记。”
他开始后悔。
“至于这个孩,我怕他一重病拖累你,我怕……我怕你注万千养育他长大,他却像我一样早早的离你而去。所以……”
他又怎敢……
后悔自己跟她走的这个决定。
他的呼幽冷而平淡,他的话摘去了全悲苦,只剩沉甸甸的真着:
“如果可以,就让他与我作伴吧。这样,黄泉路上,他也不会孤一人。”
他该多不舍,他又有多无可奈何。
他说这血淋淋的话来,一把把锋刃又何尝不是过了他的心?
“你不想要他?”
他捋顺着她后的发。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再纵自己去伤她害她。
怀中的温躯在微微颤动。
她挪转过面对着他,言语难掩急切。
愧疚注满了他的声音,让他的话语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知,他说这话必定会惹她心伤。
他只希望。
江誉清竟为了她,要她将其舍去……
甚至还不及上一次。
算来她怀孕快及五个月,腹隆起得并不明显,就如上一次一样。
江誉清将此归结于自己的病衰,他没有能力去给予她一个健康的孩。她因他而受怀孕生产之苦,还要因他受骨肉分离之痛。
他时常在想,自己若早些离开,以后的日她是否会少哭一些?
要岁岁平安。
要让她开心,乐,笑容满面。
一定要长命百岁。
可他必须要说。
“若真有幸能活去,又会不会与我一样……”
这些皆是他心中所想,他不会与她说,不然,她又会心伤了。
他给她带来的苦楚比快乐多。
他开始并不害怕死亡与离别。
枯枝般的手并没有多大力度的扣着她的,让她与他的额相抵。
他将漫灌在咙里的血拼命咽,他最善于忍,他最不愿惹她心伤。
江还晏为了江家大势机关算尽也要留的孩。
当然。
他们成婚这些年,她哭的比笑的多。
以后陪在她边的人啊。
以后陪在她边的人,能像他一样她护她,绝不能像他一样让她整日泪。
他从未见过,但他确信,一定很。
“我又惹你哭了,对不起。”
看来,他还是让她心伤了。
她笑起来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