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珍被推挤到一旁,也不上话,笑也笑不声。
王婶不理她,自说自话: “犁地真得看年岁,我家那个早就犁不好咯……”
“你家娃都会偷瓜哩,这把年纪了也不害臊。”刘秀珍送了她个白。
刘秀珍面上不显山,心里暗骂:这些个坤泽的这样不守清白,嘴上没个把门的,带多半一个比一个松。呸,没一个好东西。
她把脸撇向一边,脏衣服扔回瓷盆,不再洗了。
一个答:可不是嘛。
谁都知,盐碱地不是说王婶自己,而是在笑她,快奔三的人了,肚里还没结果来。守着个破锄,她还真以为是块宝哩。
王婶家的狗儿去年偷了刘秀珍自留地里楞大个黄瓜。那瓜长势喜人,几年难得一遇。所以这事拿来念一次恨一次。两一叉就是个娃,娘的只生不,要你这个娘什么?
“看模样呆呆脑的。”刘秀珍只是扫了那么一。
“红花你也真是,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和我们说。叫我们这些个使的伤到了可咋好?”刘秀珍是最先开的,她角是在笑的,笑意却钻不底。
“来就来了呗,瞧你稀罕得。还能有三只睛不成?”刘秀珍听言外之意。一时间想起自家那个,绝对是只臭鸡,摔在地上只能散一地黄,没什么指望,不禁有了心酸。虽说嘴上还是不饶人,神却开始飘忽了。
红花呕了半天,脸涨得像年画娃娃那样红,竟什么也没吐来。本来剑弩张的两人赶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彼此默默交换了神,像用睛发了个电报。
“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坤泽不过这坎呢……”红花缓过气来,来回抚摸着尚且平坦的腹,通红的脸上同时写满了痛苦和幸福。
太太”的自得,又不大好显来。她说话时没什么表,有那么些秘而不宣的意思。消息这样独特,上那副懒洋洋、绵绵的神和收敛起来的尾音,派显得很足了。
她学乾元,扶着腰长喊一声“哎呦”,真有那么几分“不行”样。惹得几个看闹的妇人笑了声。她们对于家里旧镢不好用的事,颇有同。
周围的妇人围拢过来,扯着红花的袖就开始念叨,要补啥忌啥。可不能着凉了,不能总同房了,不能……
正当两人大瞪小,见着就要撕破脸的时候。红花不自觉地抚着肚缓缓站起来,来不及跺跺发麻的脚,三两步跑到河边,弯――倒不是故意表演――剧烈地呕起来。
“可惜现在我成了盐碱地,用再好的镢和种也长不啥好东西咯……”王婶瞥了她一,像模像样地叹气。
“喏,她走近了――”几人顺着红花的指望过去。
众人都笑,唯独刘秀珍脸黑得赛锅底。
一个问:这是揣了小书记啦?
“你不识好货,人家白净着哩。不知那乎的手摸在上是啥觉……”王婶脆站了起来,踮着脚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