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笑笑闹闹、咋咋呼呼。饭毕,白总镖一声令,镖师们拆架的拆架,收行李的收行李。两刻钟后,镖队迎着朝阳和清风启了程。
年轻镖师目瞪呆:“小步你真是……”
“要是有调料就好了。”一个年轻镖师哀叹,“直接烤都这么香,再撒调料那还了得?”
第二天汤包是最先起来的。他作为厨不参与守夜的活动,却又不好意思看着其他人累死累活,便一大早起来准备早餐,还问步惹尘借来了她的调料。
步惹尘先了帐篷。若是敌人埋伏在附近,一般会等后半夜人困乏了才会动手,她打算那时候再来。
“没有证据,他猜花儿来也没用。”步惹尘取弓箭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去打两只野鸡来。”
“希日陶苏”是黄油的蒙古语,此化用。
步惹尘同他,却不知该如何安。她父母早已离世,而因为一些过去,她比其他人更抵「责任」。这种责任指的并非是普遍意义上的任务,而是要从心底接受一个人的绪甚至命运可能会系于她一。
她只能巴巴地说一句:“你的钱还够吗?我还有些积蓄。”
“步,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还吃过什么好吃的?”小王显然也是个吃的。
步惹尘仍有些不满意:“若是不在野外,还能往鸡上涂一层黄油,再用油纸把鸡紧紧裹起来,这样烤来的鸡会更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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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阵,鸡也烤好了。步惹尘把鸡撕开分给大家:“尝尝我烤的怎么样?”
又见她从随携带的行李里取几个相连的小竹筒,每个都仅有一指宽,里面装的是醋、蜂蜜、辣椒酱等不方便随携带的调料。
步惹尘已飞快地闪到了李万金看不到的地方,还顺手把白总镖拽了过去。
……
“好了,这就算他想跟别人通风报信也没力气到跑了。这就叫――釜底薪,还省的我们费心盯着他。”
汤包分的那份是步惹尘送过去的。她用一削好的树枝着给他递过去,汤包伸手要接时却把手收回去了:“你今天很奇怪。”
汤包沉默了一阵,垂:“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吃完了饭,大家依旧分成两组,一组守夜,另一组去帐篷里休息,半夜再换过来,保证每个人都能休息一会。
“骑的路上不知丢到哪里了。”
这件趣事使夜晚的气氛烈起来,众人谈笑间把野鸡得净净,在路边砍的两树枝上。随后便围在篝火周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用一柄小刷往野鸡表上刷上一层油,又往上抹了一层蜂蜜,再撒上盐巴、孜然和一胡椒,最后把串着鸡的树枝架在了烤架上。
……
镖师们便哄笑:“小王运气好,捡柴火的时候那只兔正好撞在他上,他一就把人家耳朵揪住了!”
谁知这一夜奇的安稳,上半夜睡得很香,半夜她守完了全程,一风草动都没听到。
老赵笑:“那你可赶巧了,就算老汤不带,小步都不可能不带。”
两刻钟后,所有镖师归队,被偷袭后一直骂骂咧咧的李万金也被其他镖师拖回了营地。帐篷和架都搭起来了,一只剥了的兔在篝火上被烤的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步惹尘眨了睛:“民以为天。但你们动作太快了,调料只能给这两只野鸡用上了。”
步惹尘看汤包想要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便拍拍汤包的肩膀,回到了篝火边。
“赵大哥懂我。”步惹尘从外袋里摸一个小布袋打开,众人一看,里面不仅分层装着盐巴、花椒和孜然,甚至还有胡椒等昂贵的香料。
步惹尘一见汤包端起锅就站起来了,忙不迭赶到他边:“我帮你分粥。”
“……还是被你看来了,”汤包中似有泪光闪烁,无奈地苦笑一声,“家里人送信来,说是我女儿又不好了。她生的时候不足月,所以比一般孩都要弱。我这次回去,是打算带她回临江城,找个好大夫给她治病。”
“那可就多了,”步惹尘用余光瞥了正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汤包一,以前他听到这种话题跑的比谁都快,今天却一直在沉默,“蒙狄以西是安息,那里的人特别喜……”
但如果拥有这份的代价就是注定要被名为「」的枷锁紧缚,她宁可从未拥有过。
“是蒙狄人从乳里提炼来的一种油,他们叫它「希日陶苏」。冬天寒冷时他们会用黄油茶或者黄油酒来防冻。”
白总镖笑:“就怕他猜来是你的。”
“你没带吗?”步惹尘有些惊讶。
大多人皆为她的不厌烩不厌细咋,只有小王虚心请教:“黄油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汤包端了一锅又香又的大米粥,连米油都熬来了,还在粥里加了从树林里摘的剁碎了的鸭儿芹和一把腊肉丁,最后撒上了一盐巴。一时间营地里香气四溢,连睡的正香的几个镖师都被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