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在生意,用嫁妆在临江城开了好几间酒楼,盈利不菲。
又过了一两年,方敬亭有时会到不适,却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疲劳。最初只是疲惫,慢慢的发展成嗜睡,再后来偶尔眩晕,直到荣晞景十三岁生辰那天,她吐了一血。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也许她是大限将至了。
以前也不是没请过医生。荣府里的医生看过,说是没什么问题;又去医馆请了几个名的大夫,也只是给她开了补药;第一次眩晕后,临江城来了个扬州游医,听说医术甚好,便请了来家。
游医给她开了个方,吃着有些效果,只是偶尔会觉得心慌气短,但问题不大,她便一直吃着。
生辰宴后,方敬亭托父亲找了个大夫。大夫看来了:“你怕是被了毒,毒素在你累积多年,如今已是伤了心脉。”
她问:“刚中毒一两年能看来吗?”
大夫摇摇:“你中的是慢毒,剂量用的也小心,那时心脉刚受损,不易诊来。”
“那……我还能活多久?”
“……至多半年。”
那一刻,方敬亭决定,要用仅剩的时间为晞景筹谋好该如何脱离荣家。她一辈坦坦,无愧于心,更不要让自己的孩陷在这个臭沟里。
于荣锦年而言,女人只是工,孩有没有都无所谓,理德、嗣传承对他来说狗屁不是。他唯一的执念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只有钱才能给他安全。
因此,想要挟他,只能从钱手。
方敬亭立刻决定把中毒这件事推到他上,不论幕后黑手是谁。毕竟,她命不久矣,只求晞景一生坦途。至于凶手……找得到也不能报复——她要留着这个把柄制衡荣锦年。
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之后,她抓荣晞景的学业抓的更紧了,同时暗中派心腹抓住那个扬州游医,一番手段施为之,总算让他吐了实话:命他开了毒方的人,是荣锦年最初带回来的那个扬州女,现在的周姨娘。
这游医同周姨娘青梅竹,后来周姨娘家中落,她被卖给了一个牙婆,成为了一名「扬州瘦」。
成年之后,他四行医,却在临江城见到了儿时的青梅。有儿时的分,又被貌和金钱诱惑,游医最终答应给「空占着正妻位置」的方敬亭毒。初服此药一两年,毒只会积在,并不会发作,反而给人以「补」的错觉;服用五六年,便会病膏肓,再无回天之术。
得知真相后,方敬亭很不甘心。
她一生未尝有过,却屡遭小人所害。丈夫不仁不义,初时恨她方家施恩,夫妻断后对亲视若无睹,后来又间接害她中毒。周姨娘纵然有过,坏却在荣锦年上——荣锦年毁了她一辈!
过去荣锦年说「她早就把他当仇人」时她还不以为意,他算什么呢!当初虽然难过了一段时间,后来细想了想,他也不过是人生中的一块绊脚石罢了,等晞景成年一脚踢开就是,怎能谈得上「仇」这么烈的词汇!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因为他!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