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种事我不了便是，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去！”楚云恼怒至极，一把将侧的茶桌掀翻，桌上的茶心顷刻间碎了一地。

        厌厌定决心，他神恍惚地拉着顾明月的袖，双眸盛满了泪，连声哀求她：“小我也不想去库房，您别调我去库房了好不好？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只想留在您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小……”

        “……”顾明月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安抚：“他们胡言乱语，挑拨是非，又不是你的错，你年纪轻轻的莫要寻死。”

        反正今日是险些闹人命，楚云应当暂时也不敢再对厌厌些什么了……

        昨日所有人都听见了主屋里的动静，看见他惊慌失措地从主屋里跑来。几乎一夜之间，他就成了勾引女人的伎男，成了挑拨家主主夫关系的狐狸。

        顾明月见他没事也松了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背脊：“好了，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竟要寻死？”

        “你的守砂还在，怎么会……”

        顾明月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要还是觉得委屈，我把你送去母亲那儿，在那儿没人敢欺负你。”

        剩的话厌厌说不。

        等医师一走，顾明月刚到厌厌房，就听见男孩低哑压抑的呜咽声。他甚至都不曾换湿透衣裳，整个人盖着一层蔽的薄被，湿漉漉地伏在床上哭。

        说完，赤红着拂袖而去。

        最令厌厌心痛的还是昭昭，就连和他玩得最好的昭昭都听信了那些人的话。他把昭昭当亲兄弟，往日在清风馆，谁欺负昭昭就是欺负他。

        若是这些人是顾宅里的，这样信雌黄的人，早就被顾明月调去了。可这些人偏偏是楚云的陪嫁，她也轻易置不得。

        可如今呢？昭昭连为他辩解一句也不曾，任由那些人当面羞辱他。

        “多谢医师。”顾明月仿佛一也不觉得尴尬，只问：“他醒了吗？”

        奉天医馆的男医师等楚云离开了，才从厌厌房里来，见此时廊满地狼藉，除了顾明月四无人，只能上前向顾明月见礼：“顾家主，人并无大碍，往后几日多注意休息便可。”

        厌厌顿了顿，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很低很低，他羞愤至极，隐忍着从那些污言秽语中挑了些没那么难听的说：“……说我狐狸……还说我卖……”

        “我不走！”厌厌忽然抬起神癫狂地大叫起来，他不甘心，他好好的日，凭什么就这样被一群贱人给毁了？凭什么他是那个夹着尾巴逃走的人？他们就是想要他走，他偏不走！

        “所有人都这么说……”

就要这样放任一个妻主的侍从在家中从四撒野？目无家规？

        医师。

        去库房的事，顾明月昨日便和厌厌商量过，厌厌是答应的。此时他这样改主意，顾明月虽然有些意外，可见他这般连连请求也只能答应。

        “……”厌厌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抬起隔着光看见来人，一时哭得越发可怜。两只睛几乎得像两个桃，噎噎地几近哭得说不话来：“他们……他们说我……说我……”

        厌厌腔中溢几声冷笑，他将脑袋埋在枕间，自暴自弃般语气竟带着些快：“他们说，我勾引你这么多年都没成功，是我上的狐狸味把你给熏着了。”

        顾明月怎么不心疼？她总觉得厌厌这些日哭得次数比在她边这些年加起来都多。她还是更喜他每天开开心心在院里四乱窜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