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并未抬眸,淡然:“即便不是真心,若能弘扬学也是好的。何况纯阳如今已是国教,这些事都是难免的。”
“也是。”谢云噘噘嘴,“也不能好事占尽,一亏都不吃。”
谢云失笑:“我们两个呆。”
谢云边挥笔疾书边郁闷:“这些皇亲国戚,个个的躲到我们纯阳来,又不是真心求,我们却还得给他们抄好经书。”
除夕将至,李忘生的信期若正常,不过几日就要来了。
心中也不知为何,生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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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却望向他,反问:“师兄,我们山冰钓那夜,你来敲过我的门。那时,你原本有何事?”
谢云想了想,:“接来节日有些多,想必我是要频繁代师父山的,多留些吧,我带在上稳妥一些。”
李忘生怔忪:“我……是忘生不以为然了。”
说罢,转念一想,又问:“那你呢?地坤难捱,药折损寿命,将来你也会每月一次,又打算如何度过?”
于是烛火油灯幽幽,李忘生又垂眸认真地抄写起来。
见他手指绞紧,半晌未落一笔,谢云脆将他的笔:“油灯将尽,明日再抄吧。”
李忘生也跟着停步,茫然:“没有……我随师兄而行。”
随即足尖一,施展逍遥游驭气腾空而去,白衣招展如仙鹤直冲云霄,空中摇摇留他朗的一句:“师弟,来追!”
李忘生将墨迹轻轻,掀过一页:“说到这个,前两天朝廷赏赐送到了,又补了抑制的药,师兄那里可需要多留些?”
天地生养万,其中以人灵智最。而人又分为六种质,以男女天乾、男中庸为阳,男女地坤、女中庸为阴,其中男地坤数量稀少,极易受孕却生产艰难,且质天生羸弱者居多,容易生病,因此平均寿命较短,若以抑药熬过期,不仅会折损寿命,自然也会受损,是以,寻常地坤中男之年就会寻一位天乾永久标记,以求余生信期安稳度过。
李忘生抬见他角都挤小珠来,便:“师兄,只剩两册了,不若你先回去,余的我来抄吧。”
难是因为师弟,第一时间并未提找他帮忙?即便元日他须代师父去参加朝廷典礼,也尽可以在前一日为他个临时标记,便能缓解七日汛难熬,这小事都不肯找他,他们二人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
谢云是藏不住心思的,或说他在李忘生面前,从来也只最真实的自己,当即便问:“为何不问我可否帮忙?”
李忘生笔尖一顿,惊讶:“我以为……我以为师兄吃的那药,我也可以吃呢。”
一场酣畅的轻功较量结束于太极广场。李忘生自然追不上真气充盈、力修为远在他之上的师兄,可落日染红天际,夕阳吻上耸山峦,追逐的人影多似一对悠然挥翅的白鹤,一只回搂了另一只,如轻羽于空中盘旋缓缓落地,交颈亲昵,一副山河景。
谢云就着打了一半的新呵欠挥手:“不不不不,怎能留你一个人受苦,我们一人一册就能早抄完了。”
:“谁说的?你不就是。”随即停住步,问:“等等,我们走这里什么,你要去坐忘峰?”
夜里为新门的弟誊抄经书,谢云最不这事,抄得呵欠连连。
谢云满脸震惊:“原先不知也就罢了,这么久了你竟没去读一些地坤的书籍?多亏我一顿恶补,不然你不是乱来吗。”
夜深人静,即使有所了悟,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要与一个醉酒之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