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白鷺略掃了房間一床一衛浴的佈局，將拎來的一組掃放在地上，「記得檢查，我和清辭先去202了，晚點你有要去吃嗎還是照舊」

        她蹭了蹭她的掌心，似是安。

        「網路好點了嗎」

        郁清辭屈膝摸了摸馬桶箱的周圍，「怕有攝影機嗎」

        202的佈局和201一模一樣，灰塵散布程度也差不多。

        最後的治療階段，大家都以為女生慢慢走來，恢復彼時的開朗愛笑，一切的跡象皆顯示好轉，卻沒想到只是假象，壓倒她的最後一稻草是一條條她從沒提起過的陌生信息，有關心問的，但更多的是不堪目的內容鋪天蓋地淹沒女生的耳鼻，最終她選擇在一個夜晚永遠沉寂。

        「照舊，打掃完我要看明天用到的離婚協議書，針對贍養費、婚姻中的財產分，晚上可能還得討論一，不過萬幸的是他們沒有孩，倒是單純不少」

        「要不...改睡帳棚還來得及嗎」柳溫絮舉著沾灰的手指囁嚅到。

        幾乎能判定今晚的落腳處品質不了哪裡去。

        「好」白鷺退門外，拎著另一組掃朝202走去。

        郁清辭看著還在loading的網頁，「跑得有點慢」

        方才櫃檯也事先提醒過了——有潔癖的話，我們有提供掃可以親自動手打掃喔。

        她們不是會為了省錢犧牲住宿品質的人，而是在這一望無際的農田，只找得到這一間旅店歇腳。

        白鷺洗完手，走來看著坐在椅上低沉的郁清辭，手輕輕放到她的頭上，目光悠遠:「你知她離開前留給我的話是什麼嗎」

        有天兩人興起新趣味，去到當地非常有名的汽車旅館，房後沒來得及細細檢查就天雷勾動地火，幾個月後，網路傳開一組艷照，男生臉被打碼，女生卻毫無遮蔽，神迷濛的以各種姿勢鏡，儘後來校方採取行動，嚴禁學生在校版上發布相關內容，卻擋不住私的交，女生也曾徵求警方的協助取締旅館，自己則日以繼夜檢舉一篇篇相關內容，可速度永遠追不上再次上傳的效率，那些影片像無繁般在各個伺服大量增生。

        「是嗎，可能地方偏僻，連帶著訊號都有些受影響」為了減少成本，旅店沒提供冷氣，白鷺抹掉額上的汗，盡量把窗戶扒拉到最開，手裡繼續忙活的同時，講起了個過去承辦的案件。

        像烈酒，多年後再次提起仍有很強的後勁。

        「對，怕被安裝針孔」女人手腳麻利，幾首歌的時間就打掃過一輪，對於時常鄉進村勘查的她來說，更貧瘠髒亂的地方都住過，但多了個郁清辭，她不得不提對乾淨的要求，打算再一遍，她拉過淨的椅招呼女孩坐，「你用我手機找找這附近有什麼吃的」

        白鷺拉起窗簾，調亮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命女孩四處照照，她則摸黑進浴室擰濕抹布。

        合進暗處的影依言到處轉轉，在女人特別交代的床頭床尾、掛式電視後和浴室多逗留，手機沒有顯示任何異樣。

        懷裡突然多了一團軟軟香香的生，甕聲甕氣:「抱抱你，給你力量」

        女孩頓了頓，換到另一側繼續把臉埋起來，白鷺鼻腔輕哼一聲笑:

        故事的主角是一對令人稱羨的校園佳偶，男俊女，才華洋溢，在學校小有名氣，彼此的父母也互相認識過，預計一畢業就要登記結婚。

櫃台講一聲就好」

        201的門推開，即應證了白鷺和柳溫絮所想，遠看就有一層厚灰堆積在床上和窗台。

        「知為什麼要這麼嗎」

        「清辭，這條路，不好走」

        白鷺見女孩依舊沉默，以為是這個故事太過沉重，不禁安著:「剛接觸時我也是這樣，沉重的邁不開步伐，無法善終的會自責的吃不飯、睡不著覺，善終的會想她們為什麼非得經歷這種屈辱」她帶著一淡淡的悵然:「現在想來...解脫了也好，她肯定也是過得太煎熬了...」

        「她說，只要她走在路上，就覺所有人看她的的目光都藏著嘲笑」

        白鷺剛要應聲，風過樹葉的唰唰聲混雜熱風迎面撲來，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放到大開的推窗上，走廊的明亮全靠陽光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