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后也要提沈熹那老儒生的名字,赶忙掩了他:“别,别提他名字。”皇帝蹙眉,一副牙疼神,“他的话朕若一字不落全听了去,而今可得真成圣人驾鹤西去了。”她见皇后还要说,一时急,全都上了劲,压着那只手在他唇上,直将人推倒在罗汉床上,“别说那扫兴的。”
君后微微瞠目,瞳中微光转,随即那睛便弯了起来。他握住皇帝手腕,轻轻一挪便拿开了掩唇的手:“臣不说了,凡事有陛呢。”
“你晓得有我还这么吃味呀?”皇帝在君后上撑起,伸指在君后耳廓挠了挠,“罚阿斯兰也罢了,连崔纯如那求的也罚。”
“……那不一样嘛……”皇后偏过去不看皇帝睛,“阿斯兰受着还每日间的没好脸,臣瞧了他来气。要是臣还在定远军,他哪有什么破城机会。”皇后说着还忍不住比划了几,他本就是军中,若非来了君后,去年新任的大都督便该是他了,“早一刀砍他去,还来里神气。”
斜掠窗的夕照将罗汉床上人影推到地板上,手影翻飞了几,是君后设想的兵阵。天袍角垂落到地板上,将将好盖住了兵阵后半的阴影。皇帝一了神,没意识叹一气来。
“陛……?”君后停了手,轻声唤了一句。
“竟宁……”她绽一个浅笑,却没笑睛里去,瞧着有些疏离,“你会后悔么,了皇后,再也不能上阵杀敌,只能在里,每天见一些人,安排一琐事。”
这却是换君后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发,却不想被赤金的发冠硌着了手:“臣还以为陛想什么呢……臣当年还想着,这没能打几座城池,必拿不功勋叫陛答应臣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早备好了礼,她备冠礼两份,便是让他二择其一。
一份是任命诏书,从此他是定远军里的云麾将军,也是国朝的新侯爵;而另一份,便是皇帝的封后诏书,从此去她侧并肩的男人。一件是麒麟底的吉服,一件是满绣翟鸟的皇后朝服。至于此次征军功有无,更是被她以旁的说法圆了过去――总归皇帝御驾亲征又一次大胜,自然她说什么也无人敢有微词。
彼时崔氏业已伏诛,侧君将废,她正是迎立新后的好时候。待他加冠成年,那皇后翟衣与龙凤冠便早早送了来梁国公府,甚至他封后的册封使,也是皇帝专挑了亲兄燕王与宗正长公主两位宗室,其份之贵重,当无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