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吃,声音低低的。
皇帝微微瞠目,旋即大笑来,“我可没叫你不吃饭啊,虽古来有一日二的规矩,过了午时不再,但自前朝起开了夜市,也没人守这规矩了,一日三餐加夜宵,别饿着。”见着阿斯兰神仍不缓和,她于是亲自拈了块黄金糕,“好歹用一块,不然夜里净听着你肚叫了。”
那一小块糕这才消去一个半月形缺,“……嗯。”
皇帝见他自己了心,珠转了半圈讲起旧事来:“从前先帝喜纤细少年,中人争相节以求消瘦。尤其侍们有许多活要,这节消瘦也便只有被伺候的公郎君同有地位的官才行得。后来有一日夜里,先帝叫了一位郎君侍寝,黑灯瞎火的,”皇帝停了半息,“先帝才去了那郎君衣裳,手上一摸……”
阿斯兰的手便悬在半空。
“摸着一手的骨,”皇帝将他手往上抬了抬,送去唇边,“恍惚还以为是骷髅架。叫人了灯,原来这郎君已消瘦得只剩包骨,穿着衣裳瞧不来,是弱柳扶风,脱了才晓得上已没什么肉了,连那事都不甚得行。先帝大怒,当场就叫人把这郎君原样抬回去,从此再没见过他。后听说是久饥,落了一病,没多久就殁了。”
一块蹄糕被咬作两截落肚去。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又要细瘦的,又不要太瘦的。”边这小公白了皇帝一。
“是么?纤细少年着华服更好看些,可男人不能只有套着衣裳时候好看,”皇帝好笑,“你从前在草原上捕猎跑,拉弓摔跤的,该吃多些;如今每日所至不过那么一小块院,还是吃那么多,自然要胖的,你每一餐都少吃些就是了,何必连晚膳也不用。也不急,宽肩窄腰的型儿还在。”
阿斯兰正待开,却被皇帝掩了唇,“我再开了上林苑给你跑,省得你闷得慌,如何?”
灯火晃动,从纱帐外透几分清朗,落在人脸上,便结作了蜜糖。
过了半晌,阿斯兰才抓着皇帝手指别过脸去,“……你不怕我带着人回来行刺?”
他这残加起来才几个人呢,混来行刺便成功了也逃不皇城。外没接应的,里没合的,又是漠北人,要成功已是极难,要脱更是逃不到外城墙就要被法兰切斯卡一人尽数截杀。以一时意气行刺复仇,快意不过一盏茶。
更何况,这小公会心。
皇帝只是笑,“我相信你呀。”
和里养了几只猫儿。大约是日里,母猫生了一窝小猫,找不着,便在御花园里蹭人的脚,将将好蹭在和上。他觉新奇可,便叫一窝全捉了来,每日里鱼肉糜地供着。那母猫初时还日日门寻猎,养得久了,也懒怠来,只是躺在草丛里睡觉,等着人投。几月来,已然成了一团球,见着人便打蹭,浑忘了先的野劲儿。
驯兽,左不过是一颗糖一鞭,驯人也并不多特别。
“又是骗人的话。”
这么明显?皇帝没奈何,笑,“你想是为何呢?”阿斯兰就不再答话了。皇帝要他制衡王廷的棋,要留着他和他的旧,他自然也该投桃报李,至少在人前个君。这并不是什么深莫测的计策,毋宁说是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