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帘青又给玉漱秋磕了一个，随后缓缓起，上了接女用的车。

        她没有再和堂伯提什么报恩，因为她知，堂伯最盼着她能走好她选择的路。

        只是她不想再忍了。

        待花开、万复苏之日，她会让无数新诞生的生命见证他生命的终结。

        玉帘青深深地望着他：“堂伯，你会照顾好她吗？”

        可玉帘青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被戏剧地解决了，作为回报，命运给了她一条从未想过的路。

        如今这条路虽非她所选，但既然上来了，那就好好走去，走的越远越好。

        玉漱秋将她扶到一边坐好，又回到玉帘青面前。

        天使是个明人，见玉帘青年纪虽小，却面容清，兼谈吐不俗，猜她日后说不定能搏个前程，便允了她的请求。

        “放心。”

        玉漱秋微微笑起来，左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靥：“我其实不在乎有没有嗣，不过……”他凑到玉帘青耳边，唇轻吐几个字。

        玉二狗一堂哥家门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女儿。以前他生怕这个女儿折损了他的气运，对她避之不及，不过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离家了，以后估计也见不到，招呼一也无妨。

        玉帘青轻轻抖了一，也笑起来，笑得跟她堂伯如一辙：“虽然我走了，但也别轻易饶过他。”

        姚素娘早哭的上气不接气，一见她的动作更是快厥过去。

        “可是她又怀上他的孩了……你即便现在不介意，未来又果真能待她如初吗？”

        玉帘青笑容不变，左腮边的酒靥极深。

        而她已被列名单。

        由于两年前里才放过一批女，中伺候的人匮乏，于是大魏朝第十三任天发圣旨，宣布将从各地选四百名十三岁至十七岁的未婚女为女。

        事态发展的很快，收到告知不到一旬，里派来的天使就来燕儿庄接人了。临行前，玉帘青向天使提想再跟家里人说几句话。

        玉帘青有些犹豫。万一堂伯拦着她……

        玉二狗的心又被这个酷似他堂哥的笑容败坏了，从鼻孔里哼哼几个字就走了。

        或许堂伯有更好的办法救她，或许吧。

        “大丫忙着呢？”

        一从里正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玉家众人表各异。玉漱秋忧心忡忡，姚素娘六神无主，玉二狗则是心疼地连连叹气――平白丢了一个女儿，什么好都捞不到，指不准什么时候就在里丢了小命，这女儿算是白养了。

        年夜饭吃过后，四个人便开始守岁。说是守到天明，玉二狗这些年来从他堂哥那里敲来不少钱，全被他换成酒灌了肚里，不到四十的人，还没过时就半阖上了浮的。到了丑时初，更是直接歪在了宽大的圈椅里，呼噜打的山响。

        时光飞驰而过，转又至今年的除夕夜。玉二狗带着姚素娘来到隔的玉漱秋家准备守岁。玉家两个男人家中长辈都早逝，为了团圆和闹已经这么过了十来年。

        不过她走了也算件好事，至少不会再拦着男娃投生到他家里了。

        玉帘青走到堂伯和娘亲面前，跪给两人重重磕了三个。

她要他死。

        该怎么才能让玉二狗的死牵连不上他们三个人呢？而且最好死的无声无息，让人怀疑是失踪最好，否则娘亲可能会害怕。不过这招可能也用不了多久，还是得离开这里――可是这样就要告诉堂伯她的打算了。

        “我必不负她。”

        玉帘青正在择菜，闻声看了他一，又一个令玉二狗厌烦不已的温柔笑容：“爹爹。”

        玉帘青借有些气闷了屋，走到大门边仰望着天边的半轮缺月。今年冬天格外冷，湿的冷气还打湿了她上的棉衣，玉帘青心的灼却一也没有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