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没给她太多时间思考,便托着她持簪的手往自己心带,簪尖瞬时便抵上了肉,靖翎登时醒了般的往后缩,想回手,不曾想鹿原却开始施力,簪尖便刺破了肤,一细细的红血,就这麽了来。
一看溅了血,靖翎更是大力的着簪收手,这簪之前被她磨过,簪尖到簪都是利的,她的手指被划开,一手鲜红。
鹿原这时才停了手,有些紧张的扳开靖翎的手,取走了簪,用亵衣袖去压那白皙指尖上的血。
靖翎却是甩开了他,面有愠的握紧了受伤的手,冷声:「我不趁人之危的事」,语尽,便拂袖而去。
鹿原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怔,片刻后才神苦涩的低,看着自己手中,那兀自闪着银光的簪。
靖翎回到自己屋裡,便因手伤惊动了女侍,靖翎漠然的看着他们忙碌的拿来药箱,给自己上药包扎,思绪却是留在鹿原那迫自己使簪的画面。
她不明白,鹿原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让她困惑,加之赏荷宴上皇兄和老师的话此时又再次涌脑海,她越发迷惘。
是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便短暂睡去,也很快便会惊醒,折腾了一夜,靖翎所幸不睡了,天未亮便起,打理好自己即着人备车去了城郊佛寺,长跪青灯之前,盼能换得几分洒脱。
接着的几日,靖翎来回于佛寺与王府之间,没再去过问鹿原的伤势,也渐渐不再执着去想鹿原的心思,心裡的烦乱才逐步退去。
心境平稳了,累积的疲劳便显了来,这日自佛寺回来,靖翎便困乏的很,早早了晚膳,未到戌时(注一)便已熄灯。
也不知睡了多久,屋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让靖翎睁开了,门外还暗着,自己怕是没睡太长,叹了气,她揭开锦被,撩开床帐,坐在床沿,打算套上绣鞋到屋外看看是在吵闹什麽。
「王爷,殿已经睡了,您明日再来吧」女侍压低了的声音隐约从门传来,靖翎不由自主的停了套鞋的动作。
注一:戌时为二十四小时制的19:00至21:00。
十五、醉闺阁
屋外没有鹿原回话的声音,靖翎抓不准自己是该继续穿鞋去看看还是就此作罢,还想着,门便被推开。
门扇间,月光,鹿原跨过门槛屋,他着藏蓝朝服,上齐整的梳了髮髻藏在冠中,靖翎瞬时便反应过来,鹿原这是过。
「她醒着」鹿原站在门边,微微侧首看着屋外的女侍,脸上有几分笑意,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猜中了似的。
鹿原素来鲜少同人嘻笑,靖翎明确的看见女侍一脸惊愕,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忙的屋灯,屋光明再现时,鹿原也已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