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上朝用的冶薇殿,这里最庄严肃穆的大殿其实为光正殿,一般一年只会用到两次,一次是年末祭天祭祖,一次是秋收祭祖。此番光正殿铺了几百尺的锦绣红毯,各式仪仗齐备,文武百官林立在光正殿前,同解清泽和解丰原一起为新国君登基之事再度开坛祭祀天地,庙堂祖。
“那晚与叔祖之约,历历在目,自是不敢忘记。若此真要经受寒毒之苦,倒也算是对寡人之警醒。叔祖在上,亦可鉴侄孙之对过。”
“叔祖唤寡人陛,听起来倒是有些别扭。”
“.…..必不负叔祖之托。”
大典结束了,照惯例,解丰原大赦天,又着官员两日休沐,普天同庆。解丰原正式携夫人住里的崇恩正殿,鬼魂便又拉着她去看闹。
她多日未见到的解清泽一直站在祭坛旁,披黑鸦羽大氅,金冠,默默看着像是他父亲那般年纪的解丰原接过玉玺,绶带,上冠冕,在群臣向新国君跪拜之时,他侧过脸,用手抵着自己的嘴唇咳了几声,看着像是染上了风寒。
“无妨,这些微末之事,不敢劳陛忧心。”
终于,到了解丰原的登基大典。平时着她的人在大典这日也全有得忙碌了,因着鬼魂心心念念,她们再度溜去了角落里观看这场典礼。
“这……这……”听得来,解丰原对解清泽的一腔关切都化成了复杂的。
主祭之人看官服式样,好像是司正,她远远看着好像是张陌生的脸,便不敢再多想去。
解丰原沉默了,只听得他又继续:
崇恩殿里,她并未看到那位华珍夫人的踪迹,因着是解丰原的地盘,她和鬼魂也不好大摇大摆的,太过造次,只偷偷躲在窗檐,却听到了解清泽和他的对话。
“适才观叔祖似有不适,可需唤太医前来。”
他又笑了笑,听得来话语中掺了几分真心,“百年来,从未有人分享过我的这番苦痛,丰原,我其实很兴。”
不仅每日里要学习许多东西,隔三岔五还要被华珍夫人安排着调养,日充实而忙碌。
可是解清泽那般的人,也是会风寒的么……她想不透,想找鬼魂问一问,但是鬼魂正在伞聚会神地看着登基大典,故而她并未开。
“那怕是要让陛失望了,要鉴陛之对过之人,并非我。”
“陛登基,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但那日忘了告诉陛,我中寒妖之毒,血中污秽。陛喝我一滴血,不日说不定也会经受寒毒之苦。寒冬腊月之际,望陛保重,多添衣,也可时常唤太医来请脉。”
“我虽然被寒毒折磨数百年,自问从未失过本心,丰原,我希望你也不会。”
解清泽似是对他笑了笑,“陛总会听习惯的。”
“此间事了,我应该很快便会离。如今我已将洛川国的臣民都留给陛,万望陛,珍之,重之。”
解清泽半响后又:“陛不必忧心过重,若我得了法解去这毒,你自会被解救。”